珍珠令最新章节第二十章百花出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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谷歌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珍珠令 作者: 东方玉 时间: 2017/7/21 
上一章   第二十章百花出征   下一章 ( → )
    这三天之中,百花帮上上下下,练剑的练剑,摩拳擦掌的摩掌擦掌,一片俱是战斗气氛。大家都抱着同样的心情,要上黑龙会去显显身手。这是第四天的凌晨,天空云淡星疏,四野一片漆黑。百花洲上的花家庄院内,不见一点灯火,但却有一行人从大门中鱼贯走出。

    这一行中,是由一身黑衣、黑纱覆面的太上为首,接着是百花帮主牡丹、副帮主芍药、总管玉兰。十二侍者:梅花、莲花、桃花、菊花、玉梨、玫瑰、紫薇、芙蓉、凤仙、玉蕊、海棠、虞美人。最后是二十名一身花布、紧身劲装的花女。这是百花帮的劲旅,由太上亲自率领,御驾亲征,送行的是留守花家庄院的人。湖边上,同样一片漆黑,没有一丝灯火,但在浓重的夜之下,停泊着一艘三层楼船。只是这艘楼船,从船头到船尾,深漆着黑漆,看去影幢幢的像一座小山,船上不点一盏桅灯,越发显得有些神秘。岸上,人影幢幢,排立成一行,静肃得没有一丝声音。这一行人,是由百花帮总护花使者凌君毅为首,接下来是左护法冷朝宗,右护法蔡良。八名护法:公孙相、宋德生、秦得广、张南强、杜干麟、罗耕云、叶开先、冉遇,最后是十二名护花使者。他们恭太上登上楼船之后,接着贯上船。

    百花帮太上帮主乘坐的船,尤其是要乘坐着它去远征黑龙会,这条船自然打造得特别坚固,行动轻捷。楼船共分三层,但在水面上,却只有两层。船上早已分配好了舱位,最上面一层,住的是太上,帮主牡丹、副帮主芍药、总管玉兰和十二名侍者。第二层总护花使者凌君毅和二十名花女,底层是左右护法和八名护法、八名护花使者〔四名乘坐快艇,负责水面巡逻〕。楼船悄无声息的缓缓离开湖岸,朝北驶去。渐渐,浩瀚的烟波上,划起的一道银色花,也逐渐消失。

    清晨,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轻纱般的薄雾。一轮红缓缓地从东首水面上升起,大半天的灿烂霞光,大半天的耀目金蛇!薄雾像轻纱缓缓揭开,一艘漆着黑漆的三桅楼船,挂风帆,缓缓的从轻纱中驶出。风平静,水天一,远处风帆往还,隐隐可见。这艘楼船的前后左右。还有几艘梭形快艇,有的在前面远远开道,有的在后面暗暗尾随,这是百花帮载劲旅,远征黑龙会的一条战舰。楼船一路向北行驶,大家知道这次是上黑龙会厮杀去的,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黑龙会的巢在哪里。要航行多少天才能到达。这是一个秘密,甚至连百花帮帮主牡丹、副帮主芍药都不知道。帮主、副帮主纵或不知道,船上掌舵的老大总应该知道,否则这条船如何航行?但事实上,掌舵的老大也根本不知道,他只是秉承太上的指示方向,朝前航行而已。因此整条船上,除了太上,可说没有一个人知道目的地的。大家心中都暗暗感到奇怪,黑龙会是百花帮的敌人,太上为什么要替敌人保守秘密呢?可惜谁都不敢去问。

    凌君毅住在第二层,他是不会寂寞的,这不,天刚黑,十二使者中的玫瑰和玉蕊就摸到了他的房间,这玫瑰当然是温婉君了。凌君毅微感诧异,问道:“你们不怕太上知道?”玉蕊笑道:“太上早就知道了,你连她最喜爱的婢女都骗上了,还怕什么?”凌君毅吃了一惊:“太上怎么说?”温婉君笑道:“你放心,太上不会干涉的。”凌君毅伸手搂住温婉君纤,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,拉着温婉君,一起在边坐下,道:“婉妹,帮我一下好吗?”温婉君嗯了一声,面带羞涩,缓缓解开凌君毅衣带。凌君毅执起温婉君右手,往她带上轻轻一按。温婉君脸现红,轻轻松了带,衣襟放开,似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。

    凌君毅推开被子,躺到上,低声道:“婉妹,躺下来。”温婉君顺从地躺在凌君毅身边,侧过身子,一对澄澈的眼睛害羞地望着凌君毅,轻声道:“大哥!”凌君毅侧转身体,摸了摸温婉君柔顺的秀发,指尖落在两片樱上,温柔地来回拨。温婉君嘤咛一声,不自觉闭上双眼,迟疑片刻,在指尖上吻了吻。凌君毅轻缓地挑逗那小小的,温婉君娇躯微微颤抖,生涩地吻着,发出了“嗯嗯”的声息。

    看着温婉君认真的回应,凌君毅也不能只单纯引逗,撤开手指,吻了上去,品味香柔舌。一吻之下,温婉君已是心弦大,忘我地回吻。两人吻之际,更动手除下对方衣衫。初时动作尚是斯文温和,但随着深吻转为烈的热吻,凌君毅和温婉君已渐渐沉醉于浓浓的情爱之中,手下也是一发不可收拾,胡乱拉扯。

    吻到尽头,两人息着分开,凌君毅固然衣物凌乱,温婉君更是曲线毕,上衫已被除去,一件鲜的红色小兜半掩趐,更衬托得她肌肤晶莹如玉,双腿之间稀疏的小草地水,诚实地显示出她是如何动情了。自温婉君上次破身之后,两人直至今方有温存机会,凌君毅拥抱佳人,极尽怜惜地爱抚温婉君肌肤,低声道:“婉妹,婉妹…”双手滑过她手臂、双肩、背脊,取下了那件小兜,停在那可爱的脯上。

    温婉君双目紧闭,兴奋地着气,任由凌君毅动她的**,手掌更按在凌君毅手背上,失神地叫道:“啊…君…哥哥…”随着两粒樱桃般的淡红色慢慢立,温婉君感受到的刺也一波比一波高,房中充了不胜娇羞的鸣泣声。

    看着温婉君渐趋,凌君毅忍不住下身硬直,顶端不停磨蹭着温婉君私处,双手游移至温婉君际,身位稍转,自己仰躺在下,让温婉君伏在自己身上,说道:“婉妹,这次你就自己来吧。”温婉君微微一怔,却见凌君毅眼中颇有捉挟之意,随即明白,不面红耳赤,摆动身,将私处往那火热的宝贝去,轻咬下,扭,宝贝慢慢了进去。

    凌君毅手掌在她身和股之间来回抚摸,赞叹道:“婉妹,你…你做得很好嘛。”温婉君羞得无以复加,低声道:“丢脸死了…大哥最讨厌了啦!”口中虽然这么说,柔口却焦急地加速包裹着仰天直立的宝贝,给予它温润的感受,令凌君毅越来越是亢奋。温婉君拚命压抑羞意,将宝贝纳入身体深处,这一番主动前戏,已得她香汗如雨,呻断断续续,情慾波动,漂亮的瞳孔中散发出渴望漏*点的要求。

    凌君毅手指在她股上捏了一捏,示意继续。温婉君难为情地凝视凌君毅,低声道:“真的…要我来动吗?”凌君毅在她上印上一吻,笑道:“我想看看婉妹到底多厉害呢。”温婉君脸通红,双手按在上,藉以撑起上身,柳轻摆,开始慢慢动了起来。

    在温婉君的主导下,凌君毅轻松地享受温婉君温暖舒畅的身体,一边鼓励道:“对了,就像这样…婉妹…真的很喔。”温婉君羞怯地摇着头,发丝飞散,急叫道:“好…好丢脸…大哥…我…我…啊啊…”凌君毅轻声道:“别这么说,婉妹,你现在这模样真的很好看呢。”温婉君又是一阵害羞,下身快渐生,纤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扭动,情绪也更加高亢,一滴滴汗珠自双颊落在凌君毅前,下体合处滋滋声不断传出,单上水痕渐渐扩大。

    “唔唔…啊…嗯…”逐渐被快淹没的温婉君,双手紧紧抓住单,**急速波动,虽然不甚丰盈,但精致超凡的外型,加上无比的柔,看起来另有一种人韵味,纯洁无瑕的脸蛋布了羞赧忘我的表情,更令凌君毅魂为之销,不再出言引导温婉君,双手突然在她边施力,娇躯摇晃得越发,宝贝进出得更是深入,几乎令温婉君灵魂尽趐,香颈一仰,哀声叫道:“啊、啊呀!”一连串婉转娇啼随之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忽然之间,温婉君双手支持不住,整个趴倒在凌君毅身上,一对粉迷糊地吻凌君毅肩颈之间,犹自呻道:“唔…唔唔…大哥…大哥…”凌君毅双手动着温婉君间,剧烈的快急速攀升,娇中一片滚烫,已经到了极限。

    温婉君狂地扭曲身体,声音又像哭泣,又像叫,大声**:“啊、啊啊…快…来…”但见她勉力撑起身体,眼睫颤动,私处已如洪水泛滥似地,**从宝贝进出之处大片飞溅。

    凌君毅陡然紧紧抓住温婉君香,叫道:“婉妹…婉妹!”“嗯…啊…啊…啊…啊…”一股灼热无比的力道赫然冲击温婉君,迫使她发出了极乐的叫,在一瞬间,温婉君的意识成了一片空白,旋即被凌君毅的炽热爱意所灌注,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,颓然倒下,再次娇弱无力地倒在凌君毅怀里,回着幸福的呜咽。白色的浊爆发逆,自花瓣内汨汨而出。

    温婉君微弱地着气,柔弱地伏在凌君毅身上。凌君毅轻轻将她抱住,所感受到的只有温婉君上柔腻的触感。过了好一阵,温婉君慢慢仰起头,低声呢喃:“大哥…我…”脸上突然一阵羞红,道:“刚才…真的好舒服喔…”凌君毅笑着道:“我也是啊。”温婉君娇羞的道:“可惜妹子已经无力了,让玉蕊妹妹陪你吧。”玉蕊做了回观众,看了出活宫,早已是美目离,漾,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。凌君毅只觉一阵心悸,低声道:“玉蕊!”双手微动,让她背倚着自己,手臂环过她身前,温柔地动她的**。

    玉蕊娇一声,轻轻咬着下,心底情慾渐生,轻声着:“唉…嗯…嗯嗯…”玉蕊心魂如醉,口中逐渐发出了各种难耐的声息。

    凌君毅一边爱抚,一边凑上她耳后,轻轻吹了口气。玉蕊浑身一颤,一股趐麻的异样快全身,忍不住娇啼一声,迷糊糊地道:“好…舒服…”凌君毅轻声道:“玉蕊,你还是这么可爱…”手掌隔着衣衫慢慢拨她的**,亦不时顺着圆弧轻抚,带给玉蕊的刺越来越强,呻声渐次加大。

    但听玉蕊叹气似地道:“啊…啊啊…我…不行…快不行了…”凌君毅悄声道:“玉蕊,还没开始呢!”玉蕊娇羞地点了下头,星眸朦胧,断断续续地道:“我…我…呵啊…嗯…”持续着无法自制的娇,双手也开始轻解罗衫,不过多久,惹人遐想的娇柔体态尽显无遗。

    凌君毅看着玉蕊圆肩润背,眼光下移,忽地心念一动,轻声道:“玉蕊,可以趴在桌上吗?”玉蕊心中怦然而跳,轻声道:“你…想这样看我么?”凌君毅低声道:“是啊…可以吗?”玉蕊虽然害羞,却仍然微微颔首,将桌上的壶杯等移到一旁,弯着身子,上身贴着在桌面,丰润的股对着凌君毅,羞涩地半回着头,娇怯怯地道:“是…是像这样子么?”玉蕊摆出这个姿势,看在凌君毅眼里,可比一时所想像的更加刺百倍,下身忍不住整军待发,定了定神,轻声道:“玉蕊,我想就这样进行…你觉得如何?”玉蕊“嘤”地一声,眼中是娇羞之态,声细如蚊地道:“从后面吗?”凌君毅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玉蕊羞答答地缩着肩,轻声道:“我…随你怎么样都好…我都喜欢的。”说话之际,下半身微微颤抖,私处的*汁已然顺着大腿内侧缓缓下,证明她心中的期待。

    凌君毅随即现出男子的神兵,走到玉蕊身后,爱惜地摸着她洁白溜滑的背部,下身则抵触着芳草间的可爱花瓣,轻声说道:“玉蕊,痛的话要说喔。”玉蕊娇声道:“又不是第一次了,你还怕我痛啊?”凌君毅手掌沿途摸到了她白股上,轻轻捏了一下,笑道:“真把你疼,我可舍不得了。”玉蕊轻轻颤抖了一下,轻声笑道:“别捏啦,好讨厌!”这话不说还好,既然出口,凌君毅岂有不肯彻底伺候之理,当下双手放在两个雪团般的上,极其温柔地爱抚起来。玉蕊不上身一,娇声鸣叫:“啊、啊啊、嗯啊!”凌君毅见她立刻有了反应,心中有数,更是无所不至地玩人的股,右手手指轻轻在她股沟外画动,左手四下游走之余,更不忘时时招呼私密的花丛,带着润水的手掌在粉上留下了晶莹的痕迹,也令玉蕊兴奋的连声叫:“啊…啊啊…凌大哥…大哥…不要啦…唔唔…啊啊…啊啊…嗯啊…再这样…这样…我…真的…不行…”凌君毅同样是大感刺,下体宝贝也已按耐不住,慢慢入侵玉蕊娇小的私处。玉蕊额现香汗,口中声音越来越是模糊不清,手指在桌上不停抓,只是桌面毕竟不是棉被单,无法抓入,无可发,亢奋之情越发烈,不停哀声娇鸣:“啊…啊…啊啊…呵…嗯…不…不要…”那柔软的**木桌被木桌所挤,不停变着形状,直到灼热的力量贯入身体,玉蕊也已汗水淋,桌面也是一片,玉蕊上半娇躯随着凌君毅的突进不住滑动,完全不能自主。由于凌君毅是从背后进攻,玉蕊虽是情慾高涨,却看不到爱人面貌,明知道在她体内冲刺的便是凌君毅,但是这种不见其人的情况,却令玉蕊心中又是紧张,又是慌乱。加上桌面汗,无可着力,完全任由凌君毅摆布,那种不安全的心情,让她在快连连之际,更增添强烈的害羞和彷徨,樱开阖,声大作:“嗯…嗯嗯…啊啊…呃…呃…嗯…嗯啊啊…”声音之,只听得凌君毅血脉贲张,下身动作不停加快,几乎热得要出火。

    玉蕊只觉魂魄尽销,心神飞入一片浓情意里,忽地凌君毅低身子,伸手掌握了她,狂热地抚慰着,一边低声耳语:“玉蕊…玉蕊…真的太可爱了…”玉蕊不住这等**,耳边、前、股间各处都是醉人的强烈快适,身心都要成为凌君毅俘虏一般,再也承受不了,放声呻:“君…哥…哥…啊…我…我…啊…啊啊…”木桌彷佛随时便要瓦解,喀喀作响,随着两人的合剧烈摇晃。

    随着一声登至绝顶的**,玉蕊率先达到了极限,紧跟在后的,是凌君毅奔腾而出的。一阵可爱的鼻息颤过,玉蕊虚地趴在桌上,朱皓齿之内回着幸福的气声。凌君毅屈手撑着身体,以免到玉蕊,在释出大量气力后,也是全身乏力,只能微笑着抚摸玉蕊犹带桃红的肌肤。

    玉蕊温柔地看着凌君毅,轻声道:“累了吗?”凌君毅低声道:“比跟别人拚命还要累得多。”玉蕊腼腆地笑了笑,轻声道:“上…睡觉吧。”凌君毅微笑道:“好啊,你们两个陪我睡。”三个爱侣,心满意足的相拥而眠。

    这是第二天的清晨,天边刚刚透出一些鱼肚白,楼船昨晚是在大姑塘过夜的,此时尚未启碇。六艘梭形快艇,陆续驶回,这时该是换班的时候了,十二名护花使者和八名护法,分作夜两班,轮乘艇巡逻水面。楼船底的中舱,是一个宽敞的膳厅兼休息室,上首中间放着品字形三张八仙桌。此时总护花使者凌君毅、左右护法和八名护花使者,大伙都在厅上,这是早餐的时候。每一张桌上,都放着几碟酱菜、花生米、白糖和一大盘雪白的馒头,下首还有一大桶热气腾腾、滚烫的稀饭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从甲板上传来,两条人影,迅速地奔入膳厅。

    坐在上首一桌左边位上的左护法冷朝宗手上刚撕了一块馒头,突然目光一抬,沉声问道:“杜护法,罗护法,可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他不失为多年的者江湖,杜干麟,罗耕云两人昨晚当值,率同四名护花使者巡逻水面。天亮班,自然该回来了,但回来用不着这般匆忙,他是听出两人脚步声有异,才问这话。

    进来的正是护法杜干麟和罗耕云两人,当下由杜干麟朝上拱手—礼,答道:“左护法说得是,杨家骡、沈建勳〔护花使者〕都负了伤。”冷朝宗身躯一震,急声问道:“在哪里出的岔?”杜干麟道:“大孤山北首。”冷朝宗又道:“人呢?”杜干麟道:“都回来了,只是沈建勳那艘船上的两名水手,全遇害了。”正说之间,只见万有为、诸福全两人,扶着负伤的杨家骢、沈建勳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凌君毅站起身子,着问道:“他们伤势如何?”杜干麟道:“杨使者是被暗器击中腿部,差幸他身上带有解药,剧毒已怯,只是暗器太过细小,尚未取出。沈使者身上有三处剑伤,失血过多,方才已经昏过去,经属下给他包紮了伤口,喂了两粒伤药,如今只是精神委顿,已无大碍。”凌君毅颔首道:“好,让他们坐下来,给我瞧瞧。”万有为、诸福全应了声“是”扶着两人在板凳上坐下。

    丁峭跟着走了过来,从怀中取出一条三寸来长的磁尺,说道:“总座,杨兄腿上的细小暗器,只怕是毒针之类,属下这磁尺,专毒汁,是否由属下先替他出来?”他扇中暗藏毒针,是以身上备有毒针的磁尺。

    凌君毅因自己当选总护花使者,自然有许多人心存不服。正好藉机上一手,闻言笑道:“不用,待兄弟先瞧瞧再说。”伸手揭开杨家骢腿上已被撕开的管,注目看去,果然有四五个极细的针孔,皮肤四周。因涂过“毒汁”解药,毒气已退,但针孔处仍然留有黑点。这就仰手一指,回头道:“针上淬过剧毒,因此纵已涂过解药,仍然留有毒血,并未清除,如若光是把毒针出,而不能把毒血出,目前虽可无事,时间稍长,余毒仍会在体内发作。”杜干麟道:“属下已经喂了他两粒本帮特制的解毒丹了。”凌君毅微微摇了摇头,笑道:“只怕没有用,除非杨兄人本身能运行真气,把毒血从针孔出体外才行。”这话等于白说,杨家骢连坐都坐不住,哪里还能运气毒?

    凌君毅话声一落,已经伸出手去,掌心按在伤口上,轻轻往上一抬,等他翻过手来,掌心赫然多了五枚细如牛的钢针。冷朝宗看得一呆,失声道:“总座好湛的内功。”凌君毅微笑道:“如论内力修为,兄弟哪有冷兄的湛,兄弟使的,只不过是“擒龙手”中的力罢了。”冷朝宗因凌君毅当着大家,说内功修为不如自己,这话从总护花使者口中说出,当然极具份量,一时顿觉脸上有光,连忙欠身道:“总座太谦了。”凌君毅伸出左手,握住杨家骢有掌,暗暗运功,一股真气,循着对方手臂,朝右腿去。但见杨家骢五个针孔中,立时缓缓出黑血,不多一会,黑血渐淡,出来的已是鲜红血

    凌君毅左手一松,放开杨家骢的手,说道:“好了,毒血已尽,你们给他敷上刀创药,包紮起来就好。”杨家骢长长舒了口气,有气无力的道:“多谢总座赐救。”早有万有为从身边取出刀创药来,替他包紮妥当。

    凌君毅抬目问道:“今天白天由哪两位护法负责?”右护法蔡良道:“是叶开先、冉遇。”叶开先、冉遇立即站了起来,欠身道:“不知总座可有吩咐?”另外四名护花使者也跟着起立。

    凌君毅道:“大船即将启碇,诸位该出发了,先到大孤山一带去搜索搜索,如遇敌踪,立即以信号联络。”叶开先、冉遇应了声“是”欠身一礼,便和四名护花使者一齐朝外行去。凌君毅正待向杨家骢、沈建勳两人问问遇袭的情形,只见窗外白影一闪,总管玉兰款步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凌君毅首先站起身,招呼道:“总管早。”左右护法、护法、护花使者全都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玉兰慌忙裣袄为礼,说道:“总使者,诸位快快请坐,妾愧不敢当。”冷朝宗走到右首,与蔡良坐在一起,空出左首一条板凳,让玉兰坐下,大家依次落座。玉兰凤目一抬,目光落到杨、沈两人身上,问道:“总使者,他们两人负了伤,可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凌君毅道:“不错,他们在大孤山遇到袭击。”玉兰道:“是黑龙会的人?”凌君毅朝桌上一指,说道:“此人使的是梅花针,淬过“毒汁”应该是黑龙会的人了。”玉兰道:“咱们是否已经派人去大孤山一带搜索了?”凌君毅道:“叶、冉二位护法已经去了,据兄弟推测,贼人伤人之后。可能已经远去,此时大白天只怕搜索不到什么了。”玉兰问道:“此事经过情形如何?”凌君毅道:“兄弟刚替杨兄起下毒针,出毒血,正好总管来了。”正说之间,只见副帮主芍药像一阵风般从前舱走了进来,她一双盈盈秋波,一下就落到凌君毅的身上,娇声道:“凌兄,听说咱们巡逻的入出了事?是不是遇上了黑龙会的贼?”凌君毅站起身,含笑道:“副帮主来得正好,详细情形,兄弟也不清楚,你先请坐。”他站起身,自然是让坐了。

    芍药道:“凌兄请坐,我和三妹坐在一起就好。”凌君毅只好仍在首位坐下。

    杜干麟、罗耕云躬身道:“属下见过副帮主。”芍药道:“昨晚是你们两人当值?”社、罗二人应了应“是”

    芍药道:“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?”杜干麟道:“五更左右。”他不待芍药再问,接着说道:“昨晚属下和罗兄出去时,就分为两组,罗兄和万〔有为〕诸〔福全〕二位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南,属下和杨〔家骆〕沈〔建勳〕二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北,五更时分,天色十分昏黑,江面有雾,四五丈之外就看不见景物。”芍药不耐道:“你说的简扼一些,别拖泥带水。”杜干麟知道这位副帮主的脾气,连忙应了声“是”续道:“那时属下等三条船,相距总在十几丈左右,属下因雾水极大,站在船头,忽听远处隐隐传来喝叱之声,属下急命水手循声寻去,但那时夜雾极大芍药不耐道:“我要你说得简单扼要,你怎么老说雾大。”“是、是…”杜干麟连声应是,接着道:“等属下赶到,沈使者船上两名水手已死。沈兄身中三剑,一身是血,跌坐舱中,看到属下,口中说了声追,就昏了过去。杨使者仆卧船头,中了贼人暗器,已经昏不醒。”芍药问道:“你没见到贼人的影子?”社干鳞道:“那时夜雾…”他原想说“夜雾甚浓”但只说了“夜雾”两字,慌忙改口道:“属下赶去之时,并未看到贼船。”沈建勳身中三剑,失血过多,此时显得十分虚弱,一手扶着桌沿,站起身道:“启票副帮主,此事经过,只有属下一人最清楚。”凌君毅道:“沈兄伤得不轻,你还是坐下来说好了。”沈建勳望望芍药,不敢坐下。玉兰道:“总使者叫你坐下来说,你就坐下来说吧。”沈建勳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坐下之后,接着说道:“出事地点,大概在大孤山西北方,那时属下船只距离江岸,不过五里光景,属下听到一阵哗哗水声,起初只当是杨兄的船只驶来,并未在意…”芍药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沈建勳被她哼得不由口气一顿,续道:“后来忽然听到舱后扑通—声,似有人堕水,属下回头看去,发现后梢窜上一条人影,属下正待喝问,那人身手矫捷,剑就刺,属下就和也动起手来。”芍药道:“你没看清他面貌?”沈建勳道:“这人不但一身黑衣,连一柄剑都是乌黑的属下只看他是个瘦长个子,没看清他的面貌。”玉兰道:“此人剑法如何?”沈建勳道:“剑法十分辛辣属下和他手二十来招,腿上就被刺中一剑。”芍药道:“杨家麟什么时候赶来的?”沈建勳道:“约莫在咱们手了一盏荼的工夫。杨兄的船从左首驶来,届下听到杨兄大叫一声,纵身飞纵上船。就见那黑衣人左手一扬,厉声道:“下去。”那时晨雾很浓,属下怕杨兄中人暗算,急忙叫了声“杨兄小心。”但杨兄凌空扑来,无处闪避,属下只听他口中哼了—声,十倒船头。属下因出声警告,稍—分神,又被刺中两剑。他剑上淬过“毒汁”属下左脚麻木,跌倒船扳上,差幸那时候远处有船驶来,贼人神色慌张,从后梢跃落来船,匆匆逃走,接着杜护法亦跃上船来。”芍药道:“对方只来了一个,还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看清,就造成两死两伤,照这情形,咱们还能找上黑龙会去?”杜干麟一脸惶恐,连连躬身道:“属下无能…”芍药气道:“你们这些人,只配在花家院里打转。”凌君毅含笑道:“这是意外,昨晚雾也确实大了些,对面都看不见人,才会被贼人所乘。”他回过头去,朝杜干麟抬抬手道:“杜兄叫他们把杨、沈两位使者扶进去,好好休息。”杜干麟答应一声,便和万有为、诸福全两人挟起杨家骢、沈建勳朝房中而去。

    芍药因有凌君毅开了口,自然也也就不多说了,眼波一溜,说道:“太上要我来问的,我还得覆命去,凌兄你看怎么说好?”凌君毅说道:“这是意外,谁都无法防范。太上问起来,副帮主只管照实把经过情形跟太上报告好了。”芍药披披嘴道:“像昨晚发生的这种事情,要是让太上知道了,责怪下来,谁能负责?”凌君毅朗笑道:“太上早就说过,维护本帮之责,由在下一力承担,自然是在下负责了。”芍药妙目凝睇,问道:“你如何负责?”凌君毅道:“不出数,在下自会把昨晚伤人的贼人擒来,这总够了吧?”芍药站起身道:“等人擒到了再说,别先说大话,太上面前,可不能这么说。”玉兰看副帮主站起,也跟着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凌君毅道:“副帮主可是不相信么?”芍药甜甜一笑道:“我信…”款步朝舱外行去。玉兰也紧随着她身后而去。

    右护法蔡良等芍药走后,豁然笑道:“咱们这位副帮主,比太上还要难说话,从没有敢对她这么说话的人,也从没看到她这般笑盈盈的对人说过话,看来,副帮主对总座特别客气呢!”本来大家背后都说凌君毅是百花帮的“娇客”给蔡良这一说,不由得全都笑了出来。这下凌君毅还没脸红,蔡良一张黄脸,倒反而红了起来,摸摸脸颊,说道:“兄弟说的是老实话。”他越描越黑,全堂更不由得哄然大笑。

    左护法冷朝宗一手提着旱烟管,站起身道:“好了,船已经开了一阵,现在差不多快到大孤山了,今天船上值的是秦得广、张南强二位吧?咱们到船头瞧瞧去。”秦得广、张南强同声应“是”跟着冷朝宗朝舱外走去。凌君毅的卧室,是在大厅左首,除了铺,临窗还有一张小桌,两把木椅,陈设虽极简单,但在船上已算是相当舒适讲究的了。窗临甲板,推过木窗,还可以远眺江上景。凌君毅到扬家骢、沈建勳的房里,探看了两人的伤势。护花使者的卧室是四个人一间,上下铺,地方十分窄,凌君毅暗暗记下了另外两人的姓名,便自退出。走到船头,只见冷朝宗和秦得广站在那里说话。冷朝宗果然内功纯,凌君毅才走出船舱,他已经回过头来,一眼看到凌君毅,立即拱手道:“总座出来走走?”凌君毅顿首笑道:“舱里确实有点闷气,哦,这是什么地方了?”冷朝宗伸手一指,说道:“刚过了大孤山,前面就是小孤山了。”凌君毅道:“江面上没事吧?”冷朝宗用手中旱烟管指划着江面,说道:“江面上风平静,附近一二十里内,都看得清清楚楚,咱们的巡起船,就在前面,白天大概不会有事。”凌君毅道:“冷老见多识广,江湖经验丰富,依你看,这黑龙会巢,会在哪里?”冷朝宗模模山羊胡子,沉道:“这个就难说了。从这里去,只有北峡山、巢湖、石臼较有可能,淮河上的洪泽湖,也有可能,只是这些地方,从未听说过有大伙贼人。黑龙会纵然行动隐秘,也瞒不过江湖上的耳目,秦护法对这一带地势极,属下方才就是在和他讨论此事,也觉得黑龙会潜伏在这些地方的可能不大。”此人不失为老巨滑,他方才和秦得广低声说话,怕引起凌君毅怀疑,在轻描淡写中,带上一句,就把事情代过去。

    凌君毅道:“那么依冷老的看法呢?”冷朝宗道:“黑龙会的巢,如果不在这些地方,那就可能在长江下了。”他说到这里,接着看了凌君毅一眼,才又接道:“其实总座该向太上请示,咱们目的地究在何处,让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准备。”凌君毅着江上清风,徐徐吁了口气,淡然笑道:“太上心里有成竹,快到地头,自会向大家宣布,她不说谁敢去问?”冷朝宗深沉一笑道:“总座说的也是。”凌君毅循着左舷甲板,朝船后走去。看到张南强独自倚着桅杆远眺,心中就意识到八名护法之中,似乎分成了两派。这也难怪,当时三十六名护花使者。本来就是分由左右护法率领的。张南强看到凌君毅,慌忙过来行礼。凌君毅含笑道:“张兄不用客气,兄弟只是随便走走。”随着话声,已经走到后梢。

    掌舵的是一名头盘小辫子的瘦小老者,但凌君毅看得出来,此人一身武功也有相当基础。他昨天就听说过,掌舵的叫勾老大,昔年原是洪泽湖的水盗,投效百花帮,已经有十年了,百花帮所有船只,悉归他指挥。只是这次的航行,连他也一无所知,据说每天启碇前,由太上亲自命使女直接下令给他,告诉他这一天的航行路线和晚上在哪里停泊,他只是按照指示行事。

    凌君毅望着勾老大炯炯双目,凝注远方,一心一意地掌舵,似乎根本没看到自己一般,自己也不好去打扰他,只是心中暗暗忖道:“黑龙会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?”天色逐渐接近黄昏,晚晖斜照,江面上闪耀起万道金蛇,景之壮丽,丝毫不逊出。凌君毅倚着窗口,似是看得出神。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又娇又甜的声音说道:“你在想什么心事?”凌君毅微微一怔,回过身去,只见芍药似嗔似喜地站在身后,一阵沁人甜香,已经送入鼻中。这就含笑道:“我当是谁,副帮主请坐。”芍药娇嗔道:“除了我,还有谁来?”接着轻哼道:“副帮主、副帮主,你只会叫我副帮主。”凌君毅自然听得出来,看看四周,低声道:“妹子,在外面要小心点。”芍药娇笑低声道:“太上都知道了,她老人家都不管,谁还敢管?”凌君毅陪着她聊了一会,芍药看看天已经快黑了才起身离去。天色果然黑了,黑得好快!船已经开始缓慢下来,在靠近香口江岸的一处港湾停了下来。偌大一艘楼船,黑沉沉地,看不到一点灯火!不,灯火自然点上了,只是楼船上,每一处窗口,都拉上了一道黑布窗帘,一丝灯火也透不到外边去。膳厅里,点燃起两盏风灯,三张八仙桌上,有酒有,菜肴相当丰盛。凌君毅正中落座,大伙也依次入席,舱帘启处,负责白天巡逻的叶开先、冉遇率同四名护花使者鱼贯走入。叶开先、冉遇朝上双手抱拳,同声道:“属下向总座班来了。”凌君毅目光一抬,迅快由他们六人脸上掠过,含笑道:“诸位辛苦了,请入席吧。”叶、冉两人再一抱拳道:“多谢总座。”各自回到自己桌上坐下。

    凌君毅问道:“今晚该由哪几位轮值了?”轮值人员,早已先用过晚餐。

    只见公孙相、宋德生和四名护花使者应声站起。公孙相道:“今晚由属下和宋兄值班。”凌君毅目光缓缓转到四名护花使者脸上,还未开口。宋德生已经指着四人说道:“翟天佑、翟友成、许廷臣、何祥生。”凌君毅一眼看出许廷臣、何样生两人,正是和昨晚负伤的杨家骢、沈建勳同一个房间。凌君毅觉朝两人多看了一眼,问道:“你们两组人,如何分配的?”公孙相道:“属下和翟、翟二兄负责向北十里江面,宋兄和许、何二位负责向南十里江面。”凌君毅心中暗暗冷哼,忖道:“果然不出我所料。”一面点头道:“如此甚好,昨晚出了事,总算太上并未责怪下来,今晚大家可得小心。”公孙相、宋德生同声应“是”说道:“总座放心,贼人今晚胆敢再来,属下纵然不把他生擒,也要把他活劈了。”凌君毅微微一笑道:“江面辽阔,真要遇上贼人偷袭,不可求功心切,第一件事,还是先放信号火花为宜。”接着以“传音入密”向公孙相道:“公孙兄今晚要特别小心,一有警兆,务必先放火花。”两人又应了声“是”公孙相微微一怔,也微微点点头,外人自看不出。

    凌君毅拍拍手道:“你们可以去了。”公孙相、宋德生躬身为礼,率同四名护花使者,出舱而去。大家匆匆饭罢,凌君毅站起身朝三眼神蔡良道:“今晚是蔡老当值吧?”蔡良道:“不错,总座可有什么吩咐?”凌君毅按说道:“蔡老言重,吩咐不敢,只是昨晚出事之后,兄弟好像有个预感,硷人还会故伎重施。”蔡良道:“这个总座但请放心,今晚若有差错,就拿兄弟是问。”凌君毅道:“咱们不是还有两条预备快艇么,兄弟之意,要这两艘快艇上的水手,在船上待命,随时准备出发。”三眼神蔡良点点头道:“总座想的也是,杜干麟,你去关照一声,要他们在艇上待命。”杜干麟答应一声,转身向外行去。饭后,没有值班的人,就各自回房。凌君毅终究是总护花使者,他有责任。他想到了某一件事,如果对方真有阴谋的话,今晚就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。他从膳厅出来,踏着甲。板,走到船头,凝目远眺,天繁星,闪着朦胧而碎屑的光芒,江面上风平静,没有月,就显得黑沉沉的。

    “又起雾了。”凌君毅仰首向天,轻轻吁了口气,他没有说出来,只是心中想着。“总座。”他身后忽然有人低低的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凌君毅回过头去,说道:“是蔡老。”三眼神蔡良一手提着酒葫芦,含笑走近他身边,望了他一眼,说道:“总座好像有什么心事?”凌君毅淡然一笑道:“没有,在下只是随便看看。”三眼神道:“总座言不由衷,那是把兄弟当作外人了。兄弟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,总座打晚餐寸起,就一直攒着眉头,这不是有着心事,还是什么?”凌君毅潇洒一笑道:“蔡老也许看走眼了,在下只是有些闷气,才出来走走。”三眼神看他不肯说,也就不便多问,笑了笑道:“总座又不喝酒,住在船上,最好解闷的方法,就是喝上两蛊。”说着打开葫芦,随手递了过来,笑道:“总座要不要喝一口?”凌君毅摇摇头道:“蔡老自己喝吧,在下和酒实在无缘。”三眼神也不客气,举起葫芦呕呕嘴角,笑道:“兄弟一生别无嗜好,就喜欢喝一口,饭可以不吃,要是一天没酒喝,可就打不起精神来了。”他没待凌君毅开口,接着又说道:“古人说得好,自古英雄皆寂寞,这话可一点也没错,兄弟三眼神这外号,就是从酒上来的…凌君毅道:“蔡老这外号,原来和酒有关?”三眼神蔡良笑道:“谁说不是。那时兄弟不过二十来岁,就喜欢喝酒。咱们关外,天寒地冻,大家都能喝,因为喝酒可以取暖。但先师门规极严,练武时不准喝酒。有一天早晨,兄弟起来,偷偷的喝了一壶,不想就出了漏子…”他又喝了口酒,续道:“那天正好练单刀,兄弟练到“拨草寻蛇”上身必须下扑,哪知喝了空肚酒,这一扑,就来了个狗吃屎,扑了下去,前额碰到刀尖上,开了一个眼。从此只要一喝酒,脸上不红,这刀疤就红起来,江湖朋友就这样给兄弟起了这个外号。也有人说,只要兄弟杀心一起,这刀疤也会红,兄弟自己对此倒不知道。”凌君毅道:“蔡老就这样不使刀了。”三眼神道:“总座说对了,兄弟从那一次起,对练刀就失去了兴趣。”凌君毅道:“若是换了在下,就对酒失去兴趣了。”三眼神大笑道:“所以总座一直不会喝酒了。”凌君毅回到卧室,深夜,荒滩,除了水撞击江岸,发出澎湃的涛声,可说万籁俱寂。可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,他不又是呆住了,边竟然坐着两个女子,不是别人,正是十二侍者当中的梅花和菊花两人。看见凌君毅进来,两人都站了起来,凌君毅惊异的道:“你们…”梅花年龄比菊花要大,闻言道:“公子…”言又止,毕竟话是不好出口。

    凌君毅低声问道:“是牡丹让你们来的?”菊花答道:“是我们求大姐答应的,公子,我们姐妹不顾羞,自荐枕席,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希望将自己的身子献给心爱的人,希望公子不要鄙视我们,我们姐妹也不会要公子负责。”梅花也道:“公子,我们并不奢望公子也喜欢我们…”话未说完,凌君毅已上前将二女搂在怀中,雨点般的吻已落在了二女的脸上,颈上:“二位姐姐,什么也不要说了,我除了感激你们的深情厚爱,只有惭愧…”二女送上香吻:“弟弟,你不知道,我们都爱上了你…”三人温存半晌,凌君毅悄悄对菊花道:“姐姐先上好吗?”菊花娇羞的点点头,自己解衣上,躲在被窝里偷瞧凌君毅和梅花的进展。凌君毅轻轻卷起梅花绸裙,直至间,两条晶莹如玉的美腿之间,隐约被裙影遮蔽,瞧不真切,单和裙内却都沾得了。梅花软绵绵地呻着,一边解开凌君毅的衣带。

    凌君毅温柔地让梅花躺在上,抬起了她的双腿,微微叉开,让两腿夹住他的侧,正出那神秘的花丛。梅花脸蛋羞得通红,低声息:“不要…别这样子…”凌君毅却欣赏娇滴的花朵,着右手抚摸着她平滑柔软的小腹,指尖在脐边游走引逗。

    “唔嗯…啊…”梅花轻咬下,眼睫微颤,发出既无奈、又兴奋的呢喃。菊花看得心悸神驰,眼光一移到凌君毅下身,更是心跳得如打鼓一般。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俏姑娘,正自含羞带怯,值此情景,凌君毅如何能不动心?那话儿自是早已精力弥漫,昂然立,随时要冲锋陷阵一番。

    凌君毅很谨慎,宝贝在牝户上摩擦轻触,轻碰微接。梅花身如火炽,被引得又羞又急,娇声呻道:“唔…好…好热哦…弟弟…你…你别…不要再耍我了啦…我…啊…”那娇贵的花瓣绽放着美不胜收的绦红,花源源不绝地出,将凌君毅下体也沾得通体润,闪闪发光。

    凌君毅看着梅花竭力忍耐的神情,又是哀怨,又是羞涩,登时得他情致高涨,低声道:“梅花姐,要去了!”梅花轻轻“嗯”地一声,心中羞怯无比,心道:“一定要忍住,只是有点痛而已,别怕,别怕…”然而越是这么想着,下体越觉绷得紧了,在这要紧关头,实在忍不住害怕。

    凌君毅吐了口气,向花瓣内冲击过去。虽然宝贝已经接受*汁的洗涤,相当滑溜,但对梅花那娇小玲珑的秘境而言,仍是蛮横的威力。一之下,梅花浑身一颤,放声哀鸣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!唔嗯…呜…啊…”才进入些许,梅花已觉疼痛难堪,十指胡乱抓着单。凌君毅呼了一声,又进了少许。梅花紧闭双眼,痛楚得几乎出泪来,不哀叫道:“弟弟…啊啊…好痛…”凌君毅柔声安慰道:“别怕,别怕,很快就好了…轻松一点…”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抚着梅花滑腻的,极尽爱怜之能事。

    梅花脯上一阵趐软,心绪紊乱,稍稍分担了下身痛楚,低声呻道:“弟弟…你…啊啊…你…快一点…别管我了啦…”凌君毅轻轻捏住两个樱桃般立起的**,姆指、食指来回动,悄声说道:“什么快一点?”梅花虽然平机灵,这时也已急了,娇嗔道:“弟弟…你…你别使坏啦…别…别等我又痛起来…那…那就…啊呀…啊…”她**被凌君毅玩一番,忍受不了,又嘘嘘地叫了起来。眼见梅花已经是情热如火,凌君毅间连连进,如同节节进攻的步行军,每一深入,梅花便受到痛感。

    “啊…啊呀…痛…啊…啊…啊…呜…啊…”这涛般的进击带给梅花强烈的震撼,眼角垂泪,娇躯狂地摆动挣扎。

    凌君毅把心一横,低声道:“长痛不如短痛,梅花姐,忍着!”猛地一冲,玉茎直抵花瓣最深处。梅花脑海陡然间一片空白,随即一阵撕心剧痛贯穿全身,发出了高亢入云霄的哀鸣。

    “唔啊…啊啊…呜…呜嗯…啊…”火烧般的阚痛充了她柔弱的玉门,泪珠不夺眶而出。就是旁观的菊花,也吓了一大跳,心中怦然,轻声道:“梅花姐姐!”凌君毅连声安慰,柔声道:“好啦,好啦,梅花姐,别哭罗…”梅花呜咽一阵,才轻声道:“好痛…呜呜…你坏死了啦…”凌君毅吻了吻她的朱,柔声道:“梅花姐,对不起啊!等一下就会舒服了,来…别哭了…”一边说着,同时温柔备至地爱抚她的肌肤,极是怜惜,下身不敢稍有动弹,只怕又痛了她。梅花初经人事,自是痛极,经得凌君毅一番舒缓,这才痛楚稍息,情复炽,蒙的泪眼慢慢转成了一片缱绻。她体内包含着凌君毅的宝贝,正是火热难当,疼痛转为麻,嘤咛一声,不觉扭了下

    这一下动作,凌君毅便知梅花已开始感到舒适之意,当下轻声道:“姐,可以了吗?”梅花轻一声,低声道:“可以啦…不过…你…你可别太暴…像刚才…嗯…”说着说着,俏脸通红,腼腆之极。既得首肯,凌君毅恭敬不如从命,缓缓*动起来。梅花的私处内柔软,固不待言,且兼收缩甚紧,摩蹭的感觉强烈之极。凌君毅只进数下,便觉快不可言,忍不住渐渐加快了速度。

    “啊啊…啊呀…啊…啊…唔啊…”梅花全身承受着凌君毅的爱意,失神地**着,巧的**正和他结实的膛互相挤,感受着温热的男子气息。两人脸庞相对,立时吻起来,放纵的声便成了低沉人的嗯唔。

    凌君毅忽地离开了两片樱,起身采跪姿,将梅花双腿抬起,扛在肩上,双手转而托住她纤后。如此一来,两人合之处高高拱起,滋滋声响之下,更可见到一通红之物不停进出柔的少女秘地。梅花羞不可抑,叫道:“不要…啊…啊…唔…别看…”菊花在一旁看着如此**的景象,心跳不已,棉被里的身子紧紧缩着,心道:“君弟弟跟梅花姐姐怎么这样…好厉害…啊呀…”眼见梅花失魂落魄的阏醉样子,忍不住脸上发烧,双腿紧紧夹住。凌君毅奋力冲刺,兴奋到了高亢处,忽然按住梅花膝弯处,向前猛推,两膝直顶到了她**,像要把梅花翻过去一般。

    “啊呀…啊…啊…好…好丢人…唔…”梅花身子被凌君毅推得曲起,宝贝每一次冲击,就被推得前后摇晃,好似腾云驾雾,飘飘然、陶陶然,虽觉这姿势羞于见人,但既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,也就任他胡来了。

    只见梅花香背着,晃前晃后,**被膝盖迫得挤向两旁,香汗随之飞溅,又有自端滴落的。凌君毅单臂横住她膝弯内侧,另一只手却去玩赏她白股,抚摸捏,手温软。

    “唔啊!”梅花心头快狂袭而至,被这接二连三的攻势得气嘘嘘,哀声叫道:“啊…弟弟…姐姐…我…我…嗯嗯…不…真的不行了…君弟弟…我…啊…”凌君毅了口气,悄声道:“什么不行了?”说着加快送,真如狂风暴雨,直冲得梅花兴奋不已,那天仙般的沐态更显得柔弱不堪,螓首急摆,香汗如雨,哪里能说出话来,只剩下银铃摇的叫。上,凌君毅亢奋已达极峰,身子一冲,万马奔腾般破栏而出,猛烈无匹地贯进了梅花**。梅花蓦地一阵颤动,好似一波火热巨将她抛上虚空,霎时间没了神智。

    “啊…啊…啊…啊…”高亢的叫声稍一持续,梅花颓然侧首,气嘘嘘,**如起伏,在漏*点后犹自难以平复,余波漾。凌君毅一出宝贝,梅花股间立时涌出了大量的汁,或清或浊,甚有冒泡而出者。上三人看了,都不住脸红心泺。

    梅花脸羞红,娇道:“看啦…你把人家成这么难看。”凌君毅了几下,微笑道:“怎地怪我了?”梅花慵懒无力地撑起身来,微一转头,向菊花笑道:“妹子,该你了。”菊花脸色羞红,自躲在被子里,低声道:“我怕啊。”凌君毅掀开被子,菊花脸蛋红得如要烧了起来,羞着叫道:“君弟弟,我在摇头嘛,你怎么…你怎么可以翻开来啊!”凌君毅不失笑,道:“你在被子下面摇头,我就有天大本事,又怎么看来?”菊花一怔,娇怯怯地道:“你该再问几次嘛。”凌君毅一笑,也解下自己衣服,轻轻握住菊花手腕,笑道:“别遮着,给弟弟看看?”菊花羞着不肯移开。凌君毅吻了几下,菊花心中意,再也使不上力抗拒,嘤咛一声,任他把手臂、双腿都展了开来,只羞得双颊滚烫。

    凌君毅一看,不心魂不定,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粉淡淡的趐,当真比豆腐还要细,雪肤凝脂,吹弹得破,似乎那几缕乌云柔丝散在其上,肌肤也要微微弹陷,几乎要被发端刺伤一般。两条白腻晶润的大腿之间,仅有极稀少的遮蔽,隐藏着绦的娇纹理,好似一块水晶平滑地稍稍裂开,散发人的浅桃红色泽,尚有一泓泉水慢慢涌出。

    “君弟弟…”菊花以极其哀怨的眼光看着凌君毅,美丽的身子轻轻颤抖。她仅是二十出头的少女,身材虽不及梅花的婀娜多姿,但肌肤之美,却远有过之,粉雕玉琢,白璧无瑕。

    凌君毅定了定神,低声轻唤:“菊花姐!”菊花早已羞得耳朵红到上,眼眶里闪动着娇怯的心情,以及些许害怕。凌君毅尽力平复呼吸,以微笑安抚菊花,坐在菊花身边,手掌轻巧地拂动她雪白平坦的小腹。

    “嗯…噢啊…”心慌意的菊花扭着纤,逃避着凌君毅的爱抚,但是心中的情意却慢慢压抑了身体的反应,渐渐不再摆动,柔驯地承受凌君毅带给她的温情,轻轻咬着下,无奈而羞涩地**着。手掌逐渐从腹部上移,划着边的圆弧。

    “啊嗯…啊…嗯嗯…”一种难以形容的刺传遍了菊花每一寸肌肤,菊花不起心中的快适,放声娇鸣。凌君毅感受着菊花精致滑的玉脯雪肤,手指向峰顶推去,还不敢用力,那娇美的肌竟也得略见凹陷,好似两个薄膜水袋,柔不可触,偏又是生得人,拟似桃的水灵新鲜。两粒可爱的朱红色,在凌君毅这么一碰之下,随着波动微微晃,似在眩惑人心。如斯柔的的**,凌君毅直是舍不得再多施加一点力道,只若有若无地拂扫,却把菊花挑逗得心难搔,息不止,面赛桃花,单都被十指了。

    “君弟弟…唔…嗯…啊…哇啊…”正如飘在云端的菊花,陡然又受到一个极大的震撼,一时忘了羞意,喊出高亢的鸣叫。却是凌君毅的下身抵着菊花的密处,稍一摩擦,菊花灵魂直被抛上云霄,螓首急向后仰,俏丽的脸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。

    凌君毅只稍一触碰,不料菊花这般不住,立时娇啼大作,若有所失,心中也是管控不住,低声道:“菊花姐…你…你要小心啦…”菊花脸羞红,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凌君毅,隐约似有怯,随即闭上眼睛,带点羞涩地颤声低鸣:“你来啊,我…我才…我才不会怕呢!”这张娇滴滴的脸蛋搭配上不顾一切的神情,加上一句逞强话,得凌君毅心中狂跳,索一把抱住菊花,两人四肢相,火热地翻腾起来。

    一对情到浓处的爱侣,这时正是不可开,一片意。别说凌君毅顾不得轻手轻脚,菊花也放开了害羞,紧搂着凌君毅的背脊,上下抚,将一身温香软玉尽数奉献,忘情地回吻着凌君毅,令人心动的趐紧贴着他的膛,沉醉其中。

    凌君毅抱着菊花坐起,烈的动作慢慢缓下来,两人的下体互相交接了。菊花忽觉下身一痛,吐了口轻气,低声叫道:“君弟弟,我…啊…”凌君毅轻声道:“菊花姐,太痛的话,一定要说啊。”菊花点点头,低声道:“我知道…”凌君毅慢慢深入已经**的私处,温暖的团团裹着,只比梅花要稍易一些。菊花感受着苦楚和兴奋,心中回着对凌君毅的爱意,将脸往凌君毅的怀中挨去,紧闭双目,忍受着双腿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力量,以极为惑人的呻发着。

    “嗯…嗯嗯…君弟弟…啊…”菊花忘我地呼喊叫,在一个高亢的哀鸣声之后降低了。

    “菊花姐…”凌君毅的额头滴下几滴汗水,和菊花的一身淋香汗相融。

    “啊啊…呼啊…”菊花知道,这位她深深爱慕的凌公子,已经和她成为一体,作了最亲密的结合。灵动的眼睛凝望凌君毅的脸,取代痛楚的是害羞和喜乐,凌君毅回应的眼神,一样充了款款深情。凌君毅感受着菊花娇躯内的暖柔,凝视菊花微带昏眩的俏丽脸庞,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触。在进之下,菊花开始承受凌君毅的冲刺。

    “唔啊…啊…啊…”菊花搂紧凌君毅的后颈,藉以挂住向后倾仰的身子,失神狂的呻回应着每一次深入。凌君毅环抱菊花纤,结结实实地冲击这人的玉体,低声道:“菊花姐…”菊花一次又一次地受到超乎想像的快意贯穿全身,痛楚渐次减少,只觉浑身趐麻,身不由主地摆动着枝,柔软的**剧烈甩动,秀发散逸,樱绽开,吐着**的声及叫。

    “啊…君弟弟…啊…啊…嗯啊…”菊花抑止不了凌君毅体内狂袭而来的力劲,俏丽的肌肤泛出细细的汗珠,双手忽然攀不住凌君毅的颈部,向后仰倒在上。在这一瞬间,菊花还以为被冲击得折了。

    凌君毅顺势向前倾跪,托高菊花的后,让她上身躺在上,下半身抬起,持续着强盛的攻势。菊花自然而然地以双脚盘在凌君毅间,勉力收首望向凌君毅,却正好能见到上方两人烈的合碰撞,柔弱的门户变成丽的景

    “啊…啊…天啊…”炽烈的羞意和亢奋,简直快要把菊花引逗得发狂了,十指将这一切向单拚命发。一次互冲,便发出啪啪声响,一片水溅了开来,还有几道细水缓缓向她的小腹。

    “啊啊…菊花姐…”凌君毅前后送,看着娇美的菊花姐令人怜爱的神态,耳边听着近乎的呻,便像无数狂接连打来,情绪高亢得无可复制,两只手从菊花后放开,动那娇贵无比的**,享受着超凡的滑溜精细感触。菊花身子骤失凌君毅支撑,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下,立时像被怒涛翻覆的小舟一般,晶莹剔透的身体如起伏,扭动曲转。

    “啊…哇啊…君弟弟…噢…啊…嗯啊…”紧跟在后的,是前传来的阵阵快美,极感的端被凌君毅的手指极尽温柔地玩着,和汹涌的合完全在两个极端,这双重的快适将菊花往巅峰急速推动,娇柔的呻声也跟着盘旋直上。

    “唔…我…我…不…不行…啊…啊啊…”菊花的小手试着招架凌君毅的*,然而凌君毅却按住了她的手背,以她的纤纤柔荑抚凝脂似的脯。

    “唔啊…”菊花生涩地抵抗,一边带给自己至柔的舒畅,忽然着手润,原来股间的泉水在下高上低的姿势下,一路间来了。

    “啊…好…丢人…啊…啊…啊啊…”菊花只能勉强挤出零散的字句,神智被巨般的快迅速掩没。

    凌君毅了几口气,全身血气贲涌,已达极点,大喊一声:“菊花姐!”“唔啊…啊啊…啊啊…”菊花放声哀鸣,一柱滚热的元猛然贯入了她的沐内,直要一举将她冲上了九重天外。凌君毅和菊花四手互握,手指紧紧互相嵌住,同时升上了顶峰,浓烈的情爱缭绕在两人之间。直到凌君毅去势已尽,菊花盈了凌君毅的漏*点,云消雨歇,才一起软倒在凌乱的铺上,轻轻拥着,共享**后的温存。温存过后,凌君毅拥着梅花和菊花,甜甜睡去。

    不知睡了多久,凌君毅耳中忽然听到几声叱喝,隐隐传来。这叱喝之声,彷佛是从第三层上传下来的。虽然很轻,很远,但一听就可听出是女子的声音。凌君毅心头暗暗一愣:“第三层上,会发生什么事?”他心念一动,悄悄叫醒梅花和菊花二女,嘱咐二女穿好衣服,悄悄离去。同时自己也穿好衣服,毫不迟疑地一跃而起,一手拉开舱门,掠了出去。

    突见舱门布帘掀起,百花帮主牡丹、副帮主芍药、总管玉兰,相继走了进来。三人身后,还紧随着四五个女子,全已长剑出鞘。凌君毅看得不觉一怔,帮主在深夜里亲自下来,可见第三层上,果然出了事。慌忙趋上前去,拱手道:“属下见过帮主。”左右护法、护花使者等人,也一齐躬身为礼。

    百花帮主还了一礼,她平柔和的目光之中,含着几分诧异和询问的神色,望了凌君毅一眼,娇柔地道:“总使者不必多礼。”一面又朝大家额首答礼。

    芍药没戴面具,蛾眉微蹙,抢着道:“凌兄可知第三层上,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凌君毅道:“属下不知道。”芍药粉靥之上,隐泛怒,说道:“居然有不知死活的人,图谋行刺太上。”图谋行刺!这话听得厅上众人,全都耸然动容。

    凌君毅吃惊道:“谋刺太上,不知太上是否无恙?”百花帮主微微一笑,道:“太上神功盖世,区区暗器,如何伤得了她老人家?”暗器!凌君毅突然心中一动,接着问道:“只不知那刺客可曾当场擒下?”百花帮主道:“没有,被他逃走了。今晚楼上是玉梨、海棠两人伍夜,据海棠说,她只看到贼人的背影,好像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衫…”她说到“青衫”二字,声音似乎有些异样。凌君毅心头不由自主“咚”的一跳,穿“青衫”的只有自己一人,当然,从前护花使者都是穿的青衫。只是目前为了远征黑龙会,大家服装全都改了,那是因为便于行动起见。除了凌君毅仍穿青衫,左右护法仍是蓝袍外,护法一律改穿青色劲装,护花使者改穿青灰色劲装。青色长衫,虽然只有自己一人穿着,但也是大家都有的衣着,也许此人为了掩饰身份,故意披上一件青衫。

    凌君毅目光一抬,问道:“贼人使的可是“森罗令”么?”海棠站在最后,忽然接口道:“原来总使者早巳知道了。”凌君毅朝她微微一笑,还未开口,芍药叱道:“海棠,大姐面前有你嘴的份儿?”凌君毅道:“副帮主,在下觉得今晚是海棠姑娘值班,又曾亲见刺客背影,正该听她的意见。”百花帮主领首道:“二妹,总使者说得不错,十四妹,你把目击经过,只管向总使者报告,不许隐瞒。”海棠应了声“是”

    凌君毅问道:“姑娘看到刺客后形,除了他身上穿的是青衫之外,可曾看清楚是怎样一个人么?”海棠道:“那贼人身法奇快,一闪即隐,我看得不大清楚,好像身材修长。当时他腾身纵起,我曾打了他一支袖箭,好像中他左肩,但太快了,不知究竟有没有中。”凌君毅道:“姑娘打出袖箭之际,他朝哪里逃走?”海棠道:“她朝二层舱飞落,等我追到甲板,已经没有影子了。”凌君毅心头突然一动,说道:“姑娘是说刺客可能仍在船上了?”海棠道: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凌君毅点点头道:“咱们船上,可能有贼潜伏,亦未可知,此人一再以“森罗令”逞凶,真该把他找出来才好。”三眼神蔡良道:“总座之意,认为咱们之中,有了细?”凌君毅道:“我想他已经潜伏很久了。”九指判官冷朝宗道:“这人会是谁呢?”凌君毅道:“在没有找出此人之前,咱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。”说到这里,朝百花帮主拱拱手道:“帮主、副帮主都在这里,属下觉得此人胆敢行刺太上,可说罪大恶极,咱们若不把他找出来,大家身上都背着嫌疑,未免人人都难安心。此事从发生到此刻,不过盏茶工夫,为时极短,不妨先搜查一番,也许可以把他找出来。”冷朝宗道:“总座说得极是,所有的人都在这里,最好搜上一搜。”百花帮主问道:“总使者要如何搜法?”凌君毅目光朝众人一掠,说道:“属下之意,先逐个搜身,然后再搜查房间。”百花帮主道:“这样能搜出来么?”凌君毅道:“这些人潜伏多,一直不曾为人发觉,该是心机极深,谋定而动,搜身搜房,自然并无用处。但今晚他失算的是大家全在船上,牵一发而动全身,而且从事情发生到现在,为时极为短暂,匆促之间,无可藏匿,这搜索之举,也许有用。”百花帮主点头道:“总使者分析得是,那就这么办好了。”凌君毅一挥手道:“大家站好。”六名护法,八名护花使者依言站定。凌君毅道:“冷老过来。”冷朝宗道:“总座有何吩咐?”凌君毅道:“你先搜我身上。”冷朝宗略现迟疑,道:“这个属下…”凌君毅笑道:“冷老只管搜,兄弟汞为总护花使者,自然该从兄弟搜起了。”冷朝宗道:“总座如此说,属下恭敬不如从命。”说完,就在凌君毅身上,仔细搜索了一阵,从他身上取出一柄短剑,和一个扁形木盒,说道:“就是这些,没有了。”凌君毅含笑道:“多谢冷老。”随手打开水盒,说道:“这是在下的易容用具,可不是“森罗令””瞥见海棠站在一边,目中似乎飞闪过一丝异色。凌君毅看在眼里,心中不暗暗一动,迅快地收起木盒、短剑,说道:“现在有劳冷、蔡二位,先互搜彼此身上,然后就依次搜下去。”冷朝宗、蔡良答应一声,先互相搜过对方身上,然后逐个搜身。此举因事关行刺太上,谁也不敢马虎,这样足足搜了一顿饭的时光,才算搜索完毕。

    冷朝宗、蔡良同时躬身道:“回总座,属下奉命搜查在场的六名护法,八名护花使者,并未搜到什么。”凌君毅道:“辛苦二位了。”一面转身朝百花帮主道:“如今搜身已经完毕,就要开始搜查房舱,只是舱中地方狭窄,请帮主派员会同居下等人前去搜索。”芍药道:“大姐,我去。”百花帮主点头道:“也好,你可带十四妹同去,她见到过那件青衫,也许认得出来。”海棠躬身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凌君毅道:“冷老请随兄弟去,蔡老留在厅上,所有弟兄一律留在厅上,不得藉故走开,静侯逐房搜查结果。”冷朝宗请示道:“总座,咱们从哪里搜起?”凌君毅笑道:“自然从兄弟卧室搜起了。”一面招手道:“副帮主请。”芍药毅然一笑道:“凌兄的房间,自然凌兄先请了。”凌君毅接道:“不然,副帮主代表帮主,是主持搜查的主搜官,尤其搜查在下的卧室,在下就该避嫌,还是副帮主先请。”芍药披披樱,娇笑道:“就是你,有这许多酸道理。”果然领先朝凌君毅卧室走去。九指判官冷朝宗趋前一步,替芍药打开房门,芍药当先走入。凌君毅随在她身后,跨进舱门,忽然觉得不对!自己出去之时,窗户并未开启,此时窗帘飘飞,一扇花窗已经敞开。尤其在舱门启处,他隐约闻到房中似有一丝淡淡的脂粉香,这绝非梅花和菊花的体香,分明有人从窗中潜入卧室来了。凌君毅心头突然暗暗一凛,迅快忖:“莫要有人潜入栽赃?”芍药在房中站定,回头问道:“凌兄,这要如何搜法?”凌君毅到了此时,只好硬着头皮说道:“这里地方不大,副帮主要海棠姑娘搜搜就是了。”芍药点头道:“也好,海棠,凌兄这么说了,你就仔细搜吧。”海棠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她目光朝室略一打量,这房舱之中,除了一张板铺,只有一张小桌,两把椅子,一目了然。可以搜查的,就只有铺一个地方,这就举步向铺走去。铺当然已经收拾过了,铺上,除了一个枕头,只有一条折叠整齐的棉被,海棠第一件事,就伸出手去,掀起枕头。这一掀,但见枕下银光闪动,赫然放着一个银色扁盒。凌君毅目中寒芒飞闪,暗暗切齿:“好个恶贼,果然栽到自己头上来了。”海棠已经取起银盒,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凌君毅在这一瞬之间,已经镇定下来,微微一笑道:“这是“森罗令””芍药脸上神色大变,身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轻微的抖颤,失声道:““森罗令”…”凌君毅泰然道:“副帮主要海棠姑娘再搜一搜,也许那件“青衫”也在铺上呢。”芍药脸色苍白,问道:“你…”冷朝宗双手当,九指勾屈,双目炯炯,注视着凌君毅,已是大有出手之意。凌君毅瞧也没朝他瞧上一眼,只是含笑道:“副帮主难道没看见窗户开?贼人如是有心栽脏,咱们都在厅上,他尽可从容布置。”刚说到这里,海棠已经掀起棉被,只轻轻一抖,便见一件青衫,夹在棉被之中,被抖了出来,她口中尖叫道:“副帮主,在这里了。”她抖开青衫,伸手朝右手衣袖一指,说道:“就是这件,这里有一个小,就是方才被我袖箭打穿的。”芍药怒形放,哼道:“凌兄说得不错,这恶贼果然想栽你的赃,这件事,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,咱们出去。”转身往外就走。

    海棠一手拿着“森罗令”一手搭着青衫,跟着芍药身后走出。冷朝宗以为搜出赃物,副帮主一定会下令先制住凌君毅再说,但此时听她口气,似有袒护凌君毅之意。心中暗暗一怔,要知这位副帮主是太上面前的红人,他哪敢鲁莽出手?当下缓缓放下双手,声说道:“总座,这…该怎么办?”凌君毅淡然一笑,道:“东西既已在兄弟房里搜出,其余房舱,就不用再搜了,咱们出去再说。”冷朝宗心中暗道:“这小子倒是镇定得很。”凌君毅跨出房门,大家已经看到从总护花使者房中,搜出“森罗令”那件青衫。厅上所有的人,全都看得耸然动容!有的人暗暗摇头,有的人看到凌君毅,目光之中已经出仇怒之。海棠正在拿着两件东西,把搜查经过,向帮主报告。百花帮主徐徐说道:“会有这等事?”玉兰接口道:“属下觉得总使者不可能是这种人。”芍药道:“三妹说得对,这一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。”百花帮主道:“咱们应该听听总使者的意见。”当然,她们姐妹自然知道凌君毅的底细,只是此时是在众人面前,自然不能出神色。

    海棠接口道:“总使者曾说他房中窗户开,贼人栽他的贩,但属下觉得看到的修长背影,可能就是他,属下方才因无证无据不敢直说出来。至于窗户开,固然可能有人穿窗进入他房里,布置赃物。但也可以说他从楼上飘身飞落,穿窗回转房中,藏好东西,再开门出来。因为时间紧迫,来不及关窗,也许故意敞开窗户,万一被人发现,可以称有人栽赃。依属下之见,此事应该禀报太上,听太上发落才是。”芍药怒声哼道:“但搜查房间,是凌兄提出来的,他在房中藏了东西,岂有故意教人去搜之理?”海棠不敢和她顶撞,只是说道:“副帮主说得也是,但这两件东西,明明就是从他房里搜出来的,总是事实。”百花帮主目光一抬,朝凌君毅望来,说道:“总使者,妾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凌君毅只觉全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,他依然神色从容,洒一笑道:“是非曲直,必有公理。在下觉得海棠姑娘说得不错,两件东西既在在下房中抄出,在下自然嫌疑最大,还是禀明太上,由太上发落的好。”芍药听得暗暗焦急,死命地盯了他一眼,心想:“事情若不查个明白,就报到太上那里去,你还有命?”心头一急,忍不住道:“大姐,我觉得这件事分明有人嫁祸,咱们应该查个水落石出,再向太上察报不迟。”百花帮主一时竟然拿不定主意,望望玉兰,问道:“三妹,你觉得如何?”玉兰沉了下,才道:“属下觉得总使者所待看法,极为正确。此事显系人嫁祸,太上圣明岂会不孽?把事实经过,呈报太上,正是澄清此事的最好方法。”百花帮主点头道:“那就这样吧,二妹,总使者,咱们见太上去。”随着话声,已经站起身来。芍药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,但也不能明袒凌君毅,只得撅着小嘴,跟随大姐身后走去。

    玉兰朝凌君毅抬抬手道:“总使者请。”凌君毅潇洒一笑,举步走去。

    玉兰随在他身后,海棠手上享着两件东西,跟随玉兰身后,另外几个人则跟在海棠身后,一阵风般朝第三层楼梯走去。三眼神蔡良看着几人走远,摇摇头道:“咱们头儿,会是行刺太上的黑龙会细,我就第一个不相信。”九指判官冷朝宗侧侧笑道:“人证俱全,难道还假得了?”他身为左护法,只要凌君毅出了差错,他就可稳稳的登上总护花使者的宝座,是以幸灾乐祸,惟恐凌君毅不是细。

    三眼神蔡良冷笑道:“天下最笨的人,也不会搬块石头砸自己的脚,总座要是明知东西放在铺上,还会提议搜房?还会领着人去搜自己的房?他若真是刺客,从三层上飞落之时,随手一扔,就可把东西扔到江里去,何用再藏到铺上?就凭这—点,显而易见有人栽赃的了。”他自然也并不是完全帮着凌君毅说话,他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总护花使者,落到冷朝宗的头上。与其让冷朝宗捡个便宜,还不如让凌君毅来当,盖两人勾心斗角,已非一天之事。

    因为是在船上的关系,第三层自然要比第二层略小。太上住的是中舱,前面有一间起居室,放着几把紫擅椅和一张太湖石桌面的小圆桌。里首一间,才是太上的卧室。起居室左首,还有两间房,门口绣帘低垂,那是帮主、副帮主的卧室。由此看来,太上卧室的窗户必然在船的右舷。凌君毅跨进起居室,百花帮主抬手道:“总使者请坐。”凌君毅欠身道:“属下待罪之身,哪有坐的份儿?”正说之间,内室门帘掀处,两名花衣使女一左一右掀起门帘,太上缓步从门内走了出来。百花帮主、芍药、凌君毅、玉兰等人,一齐躬下身去,异口同声说道:“弟子即见太上。”当然。只有凌君毅一人,是自称“属下”的。

    太上目光徐徐掠过众人,颔首道:“很好,你们已经把刺客找到了么?”百花帮主道:“启察太上“森罗令”和那件青衫是找到了,只是…”太上走到上首紫擅椅上坐下,不待她说下去,就截着道:“找到了就好。”芍药急道:“太上,那两件东西,虽是在总使者卧室中找到的,但弟子认为极可能是人蓄意陷害总使者,在他卧室栽的赃。”百花帮主接口道:“弟子也觉得此事显系有人嫁祸,伏望太上明鉴。”太上目光一抬。徐徐说道:“此话怎说?”芍药就把凌君毅提议搜查卧室和搜查的经过,详细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太上未置可否。抬目道:“海棠,你把东西拿过来,给我看看。”海棠恭敬地应了一声“是”把银色扁盒和一件青衫一齐呈上。太上取起“森罗令”仔细察看了一阵,说道:“好歹毒的东西,果然是他们仿制的,而且手工之巧,制作得和真的一般无二。”她放下银盒,问道:“海棠,你说曾出一枚袖箭,有没有中?”海棠躬身道:“启察太上,青衫右袖有一个小孔。正是被弟子袖箭穿的。”太上问道:“你曾看到刺客背影,像不像凌君毅?”海棠迟疑了下,答道:“此人身法极快。弟子没有看清他面貌,不敢说。但如论背影。确有几分和总使者相似之处。”太上颔首道:“这就是了。”这话听得百花帮主、芍药、玉兰三人心头同时“咚”的一跳,忍不住异口同声急道:“太上。”太上微一摆手,制止她们说话,目光落到凌君毅的脸上,徐徐说道:“凌君毅,你还有何说?”凌君毅神色不变,朝上躬了躬身道:“属下要说的话,方才副帮主已向太上全禀明了。太上圣明,是非曲直,自能明察秋毫;属下惟太上之命是从。”太上面垂黑纱,看不出她的脸色,但牡丹、芍药、玉兰三人,都感到头如重铅,几乎有些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太上转脸朝海棠道:“你发现刺客,就打了一支袖箭?”海棠躬身应“是”太上又道:“那时你和他有多少距离?”海棠想了想道:“大约有三丈来远。”太上点头道:“很好,凌君毅,你转过身去,朝前走一丈五尺。”百花帮主、芍药、玉兰等人不知太上心意如何,个个替凌君毅暗暗担心。一丈五尺,已经到舱外去了。凌君毅依言转身走到舱外一丈五尺来远。太上道:“好,停,你就站在那里。”凌君毅依言站停身子。

    太上又道:“现在我要海棠用袖箭你身后,你不许躲闪,只准用衣袖卷拂,知道么?”凌君毅听了太上“只准用衣袖卷拂”已知其意,连忙应道:“属下省得。”太上道:“海棠,你准备了。”海棠道:“弟子遵命。”太上道:“好,他右肩。”海棠听了太上吩咐,早已把袖箭握在掌心,太上话声甫落,右手抬处“搭”的一声,一支袖箭,快若流星,直向凌君毅右肩去。凌君毅这回故意卖,连头也没回,直等袖箭快要到,右手徐举,朝后轻轻一挥。这一下,不但姿势优美,潇洒已极,最难得的还是他拿捏得恰到好处,一点袖角,轻飘飘扬起,正好和海棠去的袖箭,个正着。“铮”!一支纯钢袖箭,宛如击在铁袖之上!不仅发出“铮”然轻鸣,而且被震得反弹回来“啵”的一声,不偏不倚,笔直钉在海棠面前三尺的船板之上。海棠大吃一惊,急急闪身朝旁跃了开去。

    这一手百花帮主和芍药等人自然又惊又喜,虽然她们已知凌君毅的功力极高,但也不清楚到底有多高。太上满意了,她不住的点头,蔼然笑道:“果然不愧是不通大师的传人,你回来。”凌君毅依言定到太上面前,欠身道:“太上还有什么吩咐?”太上和声道:“你让大家瞧瞧,右袖角是否被袖箭穿了?”袖箭被震得反弹回来,衣袖自然丝毫无损,一丈五尺都无法穿衣袖,三丈距离,那就更不用说了。芍药脸上绽起了笑容、百花帮主、玉兰也暗自吁了口气,悬着的一颗心,总算放了下来。

    海棠俯首道:“总使者神功盖世,那是弟子看错人了。”事实证明,她口风也随着转了。

    太上轻“唔”了一声,两道光熠熠的眼神,注定凌君毅,徐徐说道:“老身若无知人之明,岂会便让你担任本帮总护花使者?老身既然要你担任总护花使者,岂会随便相信贼人栽赃嫁祸?”凌君毅方才被人栽赃,还能始保持神色从容。但听了太上这两句话,额上不绽出汗来,一惶恐地道:“太上殊遇之恩,属下终生难报。”这自然不是由衷言,但太上面前,非如此说不可。

    太上话声突转严厉,说道:“凌君毅,老身虽然恕你无罪,但行刺老身的贼人,要你负责给我找出来,你办得到么?”凌君毅欠身道:“这是属下的职责,属下自当尽快把他抓到。”太上道:“我要你限期破案。”凌君毅道:“不知太上能给属下多少时间?”太上举手拍桌,怒哼道:“他胆敢向老身下手,老身岂能容他逍遥法外?我限你天亮之前,把此人抓到,否则惟你是问。”这时三更己过,离天亮不过一个多更次了。这是无头案,连二影子也模不到的事,如何能抓得到人?这道命令,岂不是死人么?百花帮主张了张口,正待替他求情,希望太上能宽限些

    哪知她还未开口,凌君毅已经拱手道:“属下敬领太上法旨。”他居然一口答应下来。这下又听得百花帮主和芍药、玉兰三人大感意外,忍不住拿眼朝他望去。

    太上点点头,嘉许地笑道:“老身知道你有此才干。”凌君毅道:“太上夸奖,只是属下有一为难之处…”太上道:“你有什么为难,只管说出来,自有老身替你作主。”凌君毅道:“属下虽是本帮总护花使者,但属下的权力,只限于底层船舱之中,譬如这第三层,就非属下所能过问…”太上垂面黑纱之中、已经有了笑意,点头道:“好、好。”字出口,回头朝身后一名花衣使女吩咐道:“榴花,你去把老身花神令取来,并替老身传下令去。从现在起,到天亮为止,老身授权凌总使者代表老身行使职权,上自帮主、副帮主,下至花女,悉凭调遣,如敢故违,从严处罚。”那花衣使女躬身领命,正待转身朝里走去。

    凌君毅忙道:“姑娘请留步。”一面朝太上拱拱手道:“有太上这句话就行,不必再请玉令了。”话声一落,忽然转过身去,朝玉兰笑道:“太上授权在下,代行职权,总管想必已经听到了?”百花帮主站在边上,真有些不敢相信,太上何以忽然间变得如此好说话了?最使她奇怪的还是凌君毅,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?芍药心里和她大姐有着同样的怀疑,睁着一双俏目,只是一眨不眨地朝凌君毅望着。玉兰听了凌君毅的话,慌忙躬身道:“属下听到了。”凌君毅潇洒一笑,拱手道:“那有劳总管,替在下传下令去,要侍者全到这里来。”玉兰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转身朝外行去。

    凌君毅又朝芍药拱手一揖,说道:“在下也有一事,要烦劳副帮主。”芍药瞟着他笑道:“总使者要我做什么?”凌君毅道:“在下想请副帮主守住舱门,待会若是有人未经在下允准,妄图夺门逃走的,副帮主务必把她留下,必要时格杀勿论。”芍药道:“这还用你说?谁敢夺门逃走,我也不会放过他的。”凌君毅道:“副帮主当心有人情急拚命,使用“森罗令””芍药道:“我知道,只要他想伸手入怀,我就先发制人,剁下他的手臂来。”凌君毅又道:“但副帮主可得看在下的眼色行事。”芍药格的笑道:“我知道,我听你的就是了。”凌君毅拱拱手道:“多谢副帮主,那就请你站到门口去。”芍药果然依言走到门口,一手按剑、站定下来。

    凌君毅朝百花帮主抬手道:“帮主请坐。”百花帮主脉含情脉凝睇,问道:“总使者,没有派我什么事吗?”凌君毅道:“没有,帮主但请坐下就好。”随着话声,已在小圆桌左首坐了下来。百花帮主因凌君毅此刻是代表太上行事,当下就在他下首一把椅子落座。太上端坐在上首一把紫檀椅上,只是静静地看着凌君毅调兵遣将,一语不发。

    海棠眼看凌君毅没有理她,忍不住道:“总使者,属下还有事么?”凌君毅含笑道:“姑娘是唯一目击刺客背影的人,今晚破案关键全在姑娘一人身上。”右手一指,接着道:“请姑娘站在帮主下首来。”海棠答应一声,依言站在百花帮主下首。

    这时,门帘启处,玉兰当先走入,跟在她身后的是梅花、莲花、桃花、菊花、玉梨、玫瑰、紫薇、芙蓉、凤仙、玉蕊、虞美人十一名侍者,梅花和菊花明显走路不太自然,脸色微红,看见凌君毅更是有些脸红。玉兰朝凌君毅躬身一礼。道:“回总使者,侍者全已到齐了。”以梅花为首的十一名侍者,跨进舱门,就看到副帮主一手按剑站在门口,不觉齐齐一怔,慌忙朝上拜了下去,同声道:“弟子叩见太上。”太上一拍手道:“起来,你们过去见过总使者,今晚由他代表老身,处理一件重大之事。你们听他吩咐行事,不得违拗。”十一名侍者早已知道有人谋刺太上,但如今听太上口气,这位新任总护花使者,居然代表太上行事,而且帮主还坐在他下首,每人心头止不住暗暗纳罕。最感到意外的还是乔装玫瑰的温婉君,忍不住偷偷地朝凌君毅看了一眼。接着,一齐向凌君毅躬身一礼,莺声燕语地道:“属下参见总使者。”凌君毅抬抬手道:“诸位侍者不可多礼,大家就请站到对面去。”玉兰引着十一人,在凌君毅对面一排站定。

    凌君毅目光一抬。望着玫瑰,说道:“玫瑰姑娘,请过来。”玫瑰在十二侍者中,排行第九,温婉君依言走到凌君毅面前站定。凌君毅伸手朝对面一张椅子一指,说道:“请坐。”温婉君略为迟疑了下,就隔着小圆桌,在他对面坐下。

    凌君毅道:“姑娘把面具取下来。”要知温婉君早经凌君毅替她易了容,是以不怕马脚,此时听凌君毅要她取下面具,毫不犹豫地伸手缓缓从脸上揭下了面具。

    凌君毅目光炯炯,在她脸上注视了一阵,点点道:“好了,姑娘仍请戴上面具。”温婉君依言戴上面具,然后再用掌心在鬓边,面颊,轻轻熨贴整齐,问道:“总使者还有什么吩咐么?”凌君毅道:“姑娘仍请回到原位上去。”温婉君盈盈站起,回到玉兰下首站定。

    凌君毅目光一抬,又道:“紫薇姑娘请过来。”紫薇跟着在他对面坐下。凌君毅道:“姑娘把面具取下来。”紫薇因太上有命,不敢违勘,依言取下了面具。对面坐着一位风飘逸的美少年,何况还是自己心中的人儿,取下面具,一张粉脸已经涨得通红。凌君毅在她脸上仔细看了一阵,就命她戴上面具,退回原位。接着实梅花、莲花、桃花、菊花、玉梨、芙蓉、凤仙、玉蕊、虞美人九人,只有玉蕊表现最自然,梅花和菊花因是今晚才刚献身,所以最不好意思,其余七个也是个个脸通红,羞不自胜。

    这情形当真有些像唐伯虎点秋香,一个个当着他取下面具,让他仔细欣赏。一时间可把十一名侍者,瞧得娇靥飞红,粉颈低垂,每个人都出了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样。凌君毅看过了十一位侍者的庐山真面目,只是没要海棠取下面具来,就站起身,朝她们拱拱手,含笑道:“现在诸位姑娘,可以回去了,玫瑰姑娘且请留下来,在下另有借重之处。”温婉君躬身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紫薇、芜蓉、凤仙、玉蕊、虞美人、梅花等人躬身一礼,一齐退出。

    海棠道:“总使者,属下没事了吧?”凌君毅含笑道:“在下方才说过,今晚破案之事,全仗姑娘协助,你自然要留下来了。”接着又朝玉兰道:“在下还要麻烦总管,请随行的二十名花女一齐上来。”玉兰道:“花女由十五妹负责管理,属下这就去通知她,领她们上来。”说完,转身出去,很快就走了进来。过没多久,只见虞美人掀帘走入,躬身道:“二十名花女,全已在舱外了,总使者可要叫她们进来?”凌君毅含笑道:“这里地方不大,在下之意,还是叫她们一个个进来的好。”虞美人欠身道:“总使者说的是。”她转身朝舱外招了招手,只见一名花女当先走入。

    虞美人说:“总使者要见见你们,快过去吧。”那花女眼看太上、帮主全都在座,已经有点胆怯,低垂着头,走到凌君毅面前,躬身道:“属下叩见总使者。”花女们都没戴面具,凌君毅不用叫她们取下面具,只是含笑朝她脸上看了一眼,问她叫什么名字,就挥挥手,命她出去。二十名花女,不消顿饭工夫,便已问完。随即站起身来,朝虞美人拱拱手道:“有劳姑娘,可以带她们下去了。”虞美人心中暗暗嘀咕,你叫她们上来,每人只问了一句话,这是干什么?但因有太上在座,这话可没敢问出口来,欠欠身道:“如此属下告退。”领着二十名花女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百花帮主和芍药两人眼看凌君毅这番举动,迹近胡闹,心头同样感到不解,但奇怪的是,太上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示,好像凌君毅做的没错!大家全已退走,凌君毅独独把玫瑰留了下来,难道玫瑰会是细不成?芍药一直站在门口,此时眼看人已全走,不觉问道:“总使者,现在我没事了吧?”浚君毅忙道:“不,你还不能离开。”海棠道:“属下看到的背影,是个男的,总使者问的都是咱们姐妹,怎不问问男的?”凌君毅笑了笑道:“在下不熟悉的只是十二位侍者和二十名花女、至于此次随行的护法、护花使者,在下和他们相处已有两天,对每一个人,在下心里,已经清清楚楚,自然不用再问了。”海棠道:“那么总使者已经问出来了么?”凌君毅微微摇头道:“还没有。”话声甫落,接着目光一抬,又道:“现在请姑娘坐下来,取下面具,也让在下瞧瞧。”海棠微感羞涩。道:“总使者怀疑属下么?”凌君毅道:“姑娘莫要误会、在下并无此心。方才十一位侍者都已取下面具,姑娘自然也不能例外了。”海棠只得走到他对面椅上坐下,一面说道:“属下生得丑死啦!”双手已从发鬓,轻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。海棠生得一张匀红的小圆脸,配上一对灵活的眼睛,薄薄的樱,确是人如其名。

    凌君毅目光深注,忽然笑道:“在下忽然想起唐人韩信有两句诗:“海棠花在否?侧卧卷帘看。”姑娘天生丽质,在下不敢侧卧着看,也要侧坐着仔细看看了!”居然真的侧着头,朝海棠脸上看去。当着太上,他竟敢作出这般轻佻的态度来!百花帮主只是觉得奇怪,芍药和玉兰也是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海棠更是晕红双颊,娇羞不胜,低下头道:“总使者休得取笑。”凌君毅却并不理会,口中道:“只恐绿肥红瘦,狼藉东风更可伤。姑娘如此娇,确是人间少见,这就是你庐山真面目么?”百花帮主听他口中出两句诗,心头蓦然一动,暗想:“他第一句引用李易安词:“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,知否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。”第二句乃是引用杜甫诗:“海棠正好东风恶,狼藉残红衬马蹄。”这明明是指她…”海棠自然听不懂他诗中意思,只是听他称赞自己容颜娇,人间少见,她总归是个少女,一时又羞又急,说道:“总使者看好了么?”双手拿着人皮面具,就要往脸上贴去。

    凌君毅摇手道:“姑娘且慢。”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盒,打开盖子,伸出两个指头拈起一颗药丸,随手递了过去,深深一笑,道:“只恐胭脂污颜色,姑娘脸上,胭脂似乎太多了些,依在下之见,还是用这个把它洗去的好。”这颗药丸正是专洗易容药物之用的,海棠脸色剧变,倏地站起,右腕方自扬起:

    凌君毅比她还快,左手屈指轻弹,一缕指风,已经袭上海棠右腕“曲池”口中笑道:“姑娘还是坐下来,在下要问的话多着呢。”就在海棠站起之时,玫瑰〔温婉君〕早已身形一闪,到了海棠背后,双手疾发,连点了她三处大,然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按,喝道:“坐下。”海棠身不由己,颓然坐到椅上。

    太上朝凌君毅微微额首,笑道:“原来你果然早已知道是她了。”第三部“第廿一章”大意中计“第廿一章”大意中计凌君毅肃容道:“太上圣明,想必早就知道,属下是去搜查接属下房间之时,发现窗户已启,而且房中还留着一些脂粉香气,和她身上脂粉极相近似。只是当时还未敢确定,方才看她脸上经过易容,才完全证实。”太上点头道:“不错,令师擅易容。天下无出其右,她这点易容术,自然瞒不过你了。”芍药听得又惊又喜,白了凌君毅一眼,道“你怎不早说?”凌君毅笑道:“副帮主不是也看到了,在下也是刚才证实的么?”百花帮主轻轻叹息一声道:“她不是十四妹,十四妹只怕已经遇害了。”凌君毅已把那颗药丸,递给了玫瑰,说道:“有劳姑娘,只须把此九涂在掌心,在她脸颊上轻轻抹上一层,即可把易容药物洗去。”玫瑰接过药丸,点点头,欣然道:“属下省得。”依言把药丸在掌心抹了少许,然后涂到海棠脸颊之上。说也奇怪,经她玉掌轻轻一抹,海棠脸上顿告改观,那是一个二十四五岁女子,生得还算清秀,面型也有几分和海棠相似。她被玫瑰点了“哑门”除了眼睛还能眨动,无法开口说话。凌君毅目光一拾,朝玫瑰道:“姑娘解开她哑门道。”玫瑰举手在海棠后颈轻轻击了一掌,海棠“啊”了一声,口齿微微一动。

    凌君毅喝道:“快再点她哑门。”玫瑰应声一指,又点了她“哑门

    凌君毅道:“姑娘再解开她哑门,但要拍得稍微重一此”玫瑰依言举手一掌,拍在她后颈之上。海棠又“啊”了一声,突然从口中吐出一颗绿豆大的蜡九。

    凌君毅很快取到手上,笑道:“姑娘一句话都没说,在下岂能让你服毒死去?”海棠怒目瞪着他道:“都是你坏了我的事,我恨死你了。”凌君毅微笑道:“姑娘这该怪你自己,不该栽赃栽到我凌君毅头上来的。”海棠冷冷哼道:“你认为我会说么?哼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,要想从我口里问出什么来,你是做梦。”芍药冷笑道:“好个婢,你已经落到咱们手里,还敢充硬?不让你吃些苦头,你大概还不知道厉害。”说着,大步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海棠冷声道:“百花帮里的人,谁不知你心狠手辣,毫无人,你敢把我怎样?”芍药气得粉脸通红,怒叱道:“你当我不敢杀你…”长剑一闪,朝海棠后脑点至。

    百花帮主叫道:“二妹…”凌君毅出手更快,屈指轻弹“铮”的一声,一缕指风,凌空把芍药剑尖震开了几寸,说道:“副帮主莫要上了她的当,她出言怒于你,是求速死。”太上坐在上首,微微一笑道:“二丫头,你就是子急,为师若要杀她,在她“森罗令”出手之寸她早就没命了,你当为师真的不知道?为师要是连她脚步声都听不出来,这太上就不能当了。老实说,为师就是要看看她有些什么花样。同时也好趁机试试凌君毅的胆识机智。这件事,让凌君毅去处理,像你这样沉不住气,凌君毅忙了半天,岂不是白费了?”芍药粉脸一红,低头道:“师傅教训的是。”凌君毅站起身,朝上拱手道:“太上把属下估得太高了,属下深感惶恐之至。”太上蔼然笑道:“事实如此,你已经破了案,如今这讯问口供之事,仍由你全权处理,但必须问出她的口供来。”凌君毅躬身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海棠切齿道:“姓凌的,你识破了我身份,更可得到太上的赏识,你会爬得更高,一举成名,当上百花帮的驸马,足了你的希望,但要我招供,可办不到。”凌君毅淡然一笑,缓缓走到海棠身边,说道:“姑娘听到了,太上责成在下使姑娘招供,在下希望姑娘识时务些。”海棠道:“你要对我用刑?”凌君毅道:“姑娘知道就好。”海棠恨恨地道:“你是少林高僧门下,对一个弱女子酷刑供,不怕有辱师门么?”凌君毅大笑道:“姑娘这就错了。家师反手如来,昔年反出少林,在下根本算不得少林弟子,有人说我正就正,说我亦无不可,师门两字,对在下毫无拘束,你不用拿话套我。”口气一顿,接道:“在下要告诉姑娘,你若肯实话实说,好好招供…”海棠不待他说完,猛的拾起头来“呸”的—声,一口口水,朝凌君毅面上吐来。双方相距极近,但凌君毅仍然躲开了。

    玫瑰看得大怒,挥手就是一记耳光,打在海棠脸颊之上,叱道:“你敢对总使者无礼?”海棠冷笑道:“打得好,看来你也看上姓凌的小子,哼,牡丹、芍药、玉兰,包括十二个侍者,个个都想把身子献给他,…”这话听的牡丹、芍药、玉兰三人粉脸骤红!

    玫瑰更是又羞又气,怒喝道:“你敢胡说。”挥手又是一记耳光,打了过去。凌君毅听她当着太上和牡丹、芍药等人,说出这般话来,自然更觉得脸上讪讪的,不好意思。朝海棠说道:“姑娘也是女儿之身,怎好说出污蔑之言,姑娘若是这般倔强,那就莫怪在下出手无情了。”海棠道:“你就把我杀了吧。”凌君毅微微一笑道:“姑娘不听在下好言相劝,在下就要你尝尝逆血例行的痛苦,你一不说,我让你一不死,只要你忍受得住,你就下去…”芍药道:“凌兄还和她多说什么?”凌君毅道:“不,在下说清楚了,好让她考虑考虑。”海棠道:“我不会说的,你只管动刑好了。”凌君毅说道:“在下给你一盏热茶的时间,你说出叫什么名字,什么人派你来的,船上还有几个同?还有真正的海棠姑娘在哪里?”假海棠双目之中,是仇恨之,大声道:“我是你师娘,是反手如来叫我来的…”凌君毅突然目光电,冷喝道:“我好心相劝,你敢一再口出污言,那就只好让你尝尝逆血倒行的滋味了。”喝声出口,双手连弹,点了她身上七八处道。他出手极快,似弹似拂,显然和一般点不同。但见假海棠身躯轻颤,似是打了一个寒酸,果然感到全身血突然倒转,向内腑去。

    凌君毅道:“姑娘此时从实招来,还来得及。”海棠双目一闭,只是没有作声,但大家可以看得出,这两句话的工夫,她一张脸颊,已经涨得红如喋血。全身同时也起了颤抖,头上汗水,像黄豆般沁了出来,但她依然咬紧牙关,极力忍受着逆血倒行的痛苦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这样又过了盏茶工夫,只听海棠尖声叫道:“你…你杀了我吧!”突然身躯一歪,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太上冷嘿道:“好个倔强的婢!”凌君毅左手一拂,解开了她身上受制经,随手又点了她两处道,回头朝芍药道:“副帮主,在下想暂借你的卧房一用,不知是否方便?”芍药粉脸一红,问道:“你要作什么?”凌君毅微微一笑道:“这个副帮主就不用问了。”芍药伸手一指,道:“我的房间就是这间,你只管进去就是了。”凌君毅道:“在下谢过副帮主。”说完,朝玫瑰招手道:“姑娘请随在下来。”玫瑰迟疑了下道:“总使者…”太上道:“玫瑰,总使者叫你随他去,你就随他进去,不用问。”玫瑰躬身道:“弟子遵命。”太上站起身道:“老身坐功的时间到了,这件案子,你只管放手去做,老身给你全权处理。”凌君毅躬身道:“多谢太上属下会把船上内,一网打尽的。”太上颔首道:“真是好孩子。”起身朝内行去。

    凌君毅送走太上,又朝百花帮主和芍药二人拱拱手道:“帮主、副帮主仍请在此稍侯。”说完,又朝玫瑰招招手道:“姑娘请随在下来。”玫瑰因有太上吩咐,跟着凌君毅朝芍药房中走去。两人进入房中,凌君毅随手掩上了房门。

    温婉君低声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凌君毅道:“在下要婉妹扮一个人。”温婉君道:“谁?”凌君毅道:“你不用多问,快把面具取下来。”温婉君依言取下面具,凌君毅也迅快的从怀中取出易容木盒,先替她洗去原来的易容药物,然后又仔细替她在脸上易好了容。这样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寸光,才收起木盒,揣人怀里,一面说道:“你现在把面具收起,坐在房中,等在下招呼,再行出来…温婉君柔声道:“我一切都听你的。”凌君毅含笑道:“多谢婉妹。”温婉君白了他一眼,轻啐道:“谁要你谢?”凌君毅笑了笑,就启门走出,又随手带上了房门。

    牡丹、芍药、玉兰三人,不知凌君毅和玫瑰两人关起房门在做什么。此时看他走出,六道眼光,一齐朝他投来。最奇怪的是他跨出房门之后,又把门带上,不用说,自然是把玫瑰关在房中了。芍药第一个忍不住,问道:“凌大哥,玫瑰呢?”凌君毅只是淡淡一笑,说道:“副帮主再过一会,自会知道。”接着转身朝玉兰含笑道:“现在又要麻烦总管了。”玉兰道:“不要紧,总使者只管吩咐。”凌君毅道:“有劳总管,去请虞美人带四名花女上来。”接着又和她低低的说了几句。

    玉兰点头道:“属下省得。”说完,转身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芍药扬了扬眉,一双俏眼,望着凌君毅道:“凌兄,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?”百花帮主含笑道:“我看总使者中已有成竹,二妹何须多问,只要耐心看下去自会明白。”芍药道:“我就恨他一直卖着关于,把人都闷死了。”凌君毅潇洒一笑,拱手作个长揖,道:“天机不可漏,属下擅作主张,还要帮主、副帮主原谅才好。”芍药膘了他一眼,格格地娇笑道:“凌兄现在是太上跟前唯一红人,太上要你全权处理,又有谁敢怪你呀?”凌君毅道:“这个在下不敢。”正说着之间,玉兰掀帘走了进来,说道:“十五妹来了。”凌君毅道:“请她进来。”门外,虞美人应了声“是”朝身后四名花女说道:“桅子,你随我进去,你们三人就在门外等候。”说完,掀帘走入。桅子跟随虞美人身后,跨进舱门。当她一眼看到海棠脸上易容药已被洗去,委顿地上,不觉机伶一颤,脚下微现趔趄。

    凌君毅含笑道:“桅子姑娘,你把她扶下去。”栀子答应一声,怯生生地走到海棠身前,正待弯下去!凌君毅已经闪电般一指,点了她身后道。玉兰更不待慢,一手挟起她的身子,朝芍药房中拖去。凌君毅迅快替她推开房门,一面朝玫瑰低声说道:“姑娘快些换过衣衫。”玉兰进入房中,依然掩上了房门。过不一会儿,房门启处,玉兰和桅子一起走了出来,大家心中有数,这桅子自然是玫瑰改装的了。

    凌君毅朝虞美人低声问道:“姑娘都准备好了么?”虞美人点点头道:“属下已经遵照总管吩咐,都已准备好了。”凌君毅道:“如此就好,姑娘可以把她押下去了。”虞美人迟疑了下,问道:“她真的不需要多派几个人看守么?”凌君毅笑了笑道:“在下已经闭住了她几处经脉,暂时已失去了武功,姑娘只须依计行事就好。”虞美人道:“属下省得。”转身走到门口,招招手道:“你们再进来一个。”当下就有一名花女,应声走入,凌君毅拍开了海棠道。

    虞美人伸手一指,朝两名花女道:“你们把她押下去。”假扮栀子的玫瑰和另一名花女,答应一声,走了上去,挟起海棠,朝外走去。

    虞美人不敢大意,躬身道:“属下告退。”紧随两名花女,押着海棠而去。

    芍药问道:“凌兄,那桅子还在我房里,该怎么办?”凌君毅道:“此人比海棠还要重要,咱们必须取得她的口供,待会就要请副帮主亲自审问。”芍药问道:“为什么要我审问?”凌君毅笑了笑道:“因为副帮主兼掌刑堂,平执法如山,本帮花女,对副帮主甚为敬畏,如由副帮主问她的话,她就不敢不说。”芍药披披嘴道:“你乾脆直截了当的说我凶就是了。”凌君毅说道:“副帮主执掌刑堂,法曹森严,自然要铁面无私的了。”芍药双眸凝注,粲然一笑道:“你很会说话。”只见舱帘启处,玫瑰又走了回来。

    芍药讶然道:“九妹,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玫瑰欠欠身,笑道:“是总使者吩咐属下来旁听的。”芍药哦了一声,目视凌君毅,问道:“现在可以开始了么?”凌君毅道:“时间不早,自然越快越好。”芍药回身朝百花帮主说道:“大姐请上坐。”接着又朝玉兰、玫瑰道:“那就请三妹、九妹把桅子去出来。”这是太上的起居所有侍女,未奉呼唤,都不准擅入,只好由玉兰、玫瑰亲自动,从芍药房中把桅子扶了出来。凌君毅已把一颗专洗易容的药丸,交给了玉兰,玉兰接过药丸,很快把桅子脸上的易容药物洗去。桅子本来就只有十七岁,这假扮桅子前来卧底的女子,看去也不过十六七。芍药在百花帮主下首的一张椅子坐下,然后朝两人点点头。玉兰一掌拍开了桅子道。

    那假扮栀子的少女睁开眼来,发现自己坐在地上,心头方自一怔,再抬头一看,帮主、总使者全都在座,自己边上,还站着总管玉兰和侍者玫瑰。心头更是暗暗震惊,慌忙爬在地上,连连叩头道:“属下叩见帮主、副帮主…”芍药柳眉一挑,娇叱道:“住口,本帮没有你这个花女,告诉你,海棠已经全招出来了,你还不实话实说?要我动刑么?”

    假扮桅子的少女打了个哆嗦,伏在地上,哭道:“帮主、副帮主,属下是冤枉的。”芍药一拍手道:“九妹,你给她一面镜子,让她自己去看。”玫瑰早就准备好了镜子,随手递了过去。假扮栀子的少女,还不知道自己脸上易容药物已被洗去,这一照镜子,登时吓得魂飞魄散,脸色煞白,哪里还说得出话来?

    芍药冷冷一哼道:“海棠谋刺太上,已经处死,你若有半句支吾,也休想活命。”凌君毅适时朝百花帮主暗暗递了一个眼色。

    百花帮主徐声说道:“桅子,本座念你年纪还小,也许是受人胁迫而来,你只要从实说来,本座还可网开一面,饶你不死,若是执不悟,海棠就是你的榜样。”假扮桅子的少女想起方才进来之时,就看到海棠倒卧地上,心头一怕,爬在地上,连连叩头哭道:“帮主、副帮主垂察,我原是水堂主手下使唤的使女,就因派到这里来的钱月娥说我面貌、年龄都和桅子差不多,才要我假扮桅子,混进来的。水堂主还扣押了我娘,说只要我出了差错,就要连我娘一起处死。求求帮主、副帮主,可怜可怜我,就饶了我吧!”她口中的钱月娥,自然就是假扮海棠的女子了。

    芍药问道:“你们如何混进来的?”假扮桅子的少女道:“月娥姐姐如何进来的我不知道,我是三个月前,被他们送到花家庄院附近,由月娥姐约桅子出来,然后点了她道,领我进入花家庄院的。”芍药道:“你知道钱月娥假扮海棠,混进来已有多久了?”假扮桅子的少女道:“不知道,她好像已经很久了。”芍药问道:“你们混进来之后,又如何和黑龙会联络的呢?”假扮桅子的少女道:“这是月娥姐姐的事,我不大详细,好像是另外有人负责传递消息。”凌君毅听得暗暗点头、但并未开口。

    玫瑰忽然口问道:“你和钱月娥,平见面时,如何称呼?”假扮桅子的少女道:“见面时我叫她姐姐,她仍是叫我桅子。”芍药道:“你看到过和她传递消息的人么?”假扮桅子的少女道:“看到过一次,那人蒙着脸,又在夜里,看不清他是谁。但月娥姐姐蒙着脸,只怕那人也不知道月娥姐组的身份。”玫瑰道:“他们都蒙着脸,见面一定另有记号的了?”假扮桅子的少女道:“那次月娥姐姐要我把风,我们到的时候,那人已经先在,我只看见那人举起右手。勾起食指,月娥姐姐用手比了个圆圈。”芍药回头望着凌君毅,问道:“够了么?”凌君毅拱拱手道:“果然是副帮主行,够了。”芍药道:“三妹,你点住她道,暂时就送到海棠房里去,另外派个人看守。”假扮桅子的少女伏地叩头道:“帮主、副帮主开恩,属下知道的都说出来了,句句是实…”玉兰一指点了她道,挟着她朝外行走。

    玫瑰道:“总管,属下帮你架出去。”玉兰回头笑道:“不用了,你有你的事去。”玫瑰转身朝凌君毅欠欠身道:“不知总使者还有什么吩咐?”凌君毅道:“她说的话,姑娘都听到了,你就依计行事好了。”玫瑰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再向帮主、副帮主行了一礼,翩然掀帘走出。

    百花帮主双眉微拢,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轻启樱,问道:“总使者,咱们船上,还有潜伏的细么?”凌君毅沉道:“这个目前还很难说,但只要进行顺利,大概很决也就可以揭晓了。”说到这里,忽然拱拱手道:“天快亮了,帮主、副帮主折腾了一夜,也可以稍事休息,这里已经没有属下的事,属下告退。”芍药看看已经没有外人,娇笑着道:“梅花和菊花怎么样?”牡丹也是斜睨着他。

    凌君毅脸一红:“多谢你们的好意。”牡丹笑着道:“别谢我们,她们都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你,我虽然是帮主,但与她们情同姐妹,怎么能忍心让她们受相思之苦。”芍药悄声道:“你也别回去了,就陪我和大姐休息一会,没人敢嚼舌头的。”凌君毅望向牡丹,发现牡丹也是一脸的希冀,当下微微一笑,上前一手一个,搂住芍药和牡丹,相拥走进芍药的房间。时间自然不允许他们好,三人和衣躺在上,互相亲吻抚摸,稍事温存而已。即便这样,芍药和牡丹也已经很满意了。

    黎明,晨光微,底层膳厅中,还点燃着蜡烛。品字形的三张桌上,已经放好几碟酱瓜、豆腐、油炸花生等粥菜,和—大盘热气腾腾的馒头。这时,已是吃早餐的时候,从第一扇舱门中,陆续走出穿天青〔护法〕和青灰〔护花使者〕劲装的武士,大家肃立两旁,谁也没有则声。接着右首一间舱门启处,左护法九指判宫冷朝宗,右护法三眼神蔡良也相继走出来。站在膳厅两旁的护法、护花使者们,看到左右护法,照例都得肃立躬身,口中说一声:“属下参见左右护法。”左护法冷朝宗那张瘦削而略带阴沉的脸上。掩不住神采飞扬之,一手摸着他颊下疏朗朗的胡子、目光缓缓一转,点点头道:“诸位早,大家请坐吧。”自从昨晚在总护花使者凌君毅房中搜出“森罗令”和那件“青衫”之后,凌君毅随着帮主、副帮主去见太上,大家再也听不到什么消息。只知住在二层的花女们,由虞美人率领,列队到三层上去。太上也并没有召见左右护法,足见太上对这件事十分震怒,已经暗地里处决了凌君毅,只是消息还没有发布而已。总护花使者出缺,顺理成章该由左护法接替。

    冷朝宗自然有些趾高气扬,在上首一桌的左首位子上落座,回头看。看中间空着的位子,正待开口,要大家用餐,膳厅左首的房门开了!总护花使者凌君毅悬倚天剑。青衫飘忽,脸含微笑,缓步走了出来。只要看他依然那么从容洒,昨晚之事,好像已经雨过天晴,烟消雾散。大家一愕之后,立即纷纷站了起来。凌君毅含笑道:“大家请坐。”缓步走到上首,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三眼神蔡良目光一注,问道:“总座没事吧?”凌君毅淡淡一笑道:“多承蔡老关注,太上认为没有兄弟的事,兄弟就没有事了。”九指判官冷朝宗道:“有入谋刺太上,又贸祸总座,可见咱们船上有细潜伏,此事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。不知太上有何指示?”凌君毅道:“冷老说的也是,太上虽极震怒,只是此事连一点影子也捕捉不到,要想把他找出来,又谈何容易?目前只有一个办法…”冷朝宗道:“什么办法?”凌君毅道:“等他自己先出破绽来。”三眼神蔡良道:“这人以后若不再有何举动,我们难道就抓不住他了?”正说之间,舱帘启处,昨晚出去巡逻江面的人,已经回来缴令,护法公孙相、宋德生,护花使者翟天佑、翟友成、许廷臣、何祥生鱼贯走入。

    公孙相朝上躬身一礼,说道:“察报总座,昨晚江面上平静无事,属下等覆命来了。”凌君毅颔首道:“诸位辛苦了,请坐。”他目光缓缓从六人脸上掠过,有意无意地多瞧了何祥生一眼。公孙相、宋德生和四名护花使者抱拳一礼,便各自回到自己位上落座,接着白天轮值的社干麟、罗耕云率同四名护花使者行礼退出。

    凌君毅目光一抬,问道:“杨家驹、沈建勳二人,伤势还没好么?”冷朝宗道:“他们二人,已能下铺走动,属下觉得他们伤势尚未复原,因此要厨下把吃的东西送列他们房里去的。”凌君毅颔首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早餐之后,凌君毅回转房中,公孙相跟着走了进来。凌君毅并未和他说,他好像很不放心门窗,第一件事就是先走到窗下,仔细察看着两扇窗口。这一细看,脸上不微微变,心中暗暗冷哼了一声:“此人好大的胆子。”公孙相忍不住在他身后叫道:“凌兄。”凌君毅已经转过身来,含笑道:“公孙兄请坐。”公孙相看到桌上新沏的一壶茗茶,随手倒了两蛊,放到蔡上,就坐了下来,说道:“兄弟听说咱们船上昨晚出了事。”凌君毅道:“公孙兄已经知道了?”公孙相道:“兄弟回到船上,就听说了。”一手拿着菜蛊,抬目道:“有人在凌兄房中栽了赃,不知凌兄对此事如何处置?”凌君毅淡淡一笑,还未说话,突然目光注视着公孙相手上道:“慢点,这茶恐怕喝不得。”公孙相已把茶蛊举到嘴边,闻言不觉一怔,朝茶蛊看了一眼,动容道:“凌兄认为有人在茶里下了毒?”凌君毅道:“此茶中是否下毒,还未能确定,但兄弟出去之后,房中已经有人来过。”公孙相奇道:“凌兄如何知道的?”凌君毅道:“此人穿窗而入,岂能瞒得过兄弟?大概就是因的栽赃不成,才另耍花样,这房中—目了然,都可以看得到,要对兄弟有所图谋,除了下毒,就别无再好的办法了。”公孙相听得一呆,道:“看来凌兄果然心细如发,兄弟平他自诩精明,普通江湖伎俩,决难瞒得过兄弟的眼睛。但像这么一蛊新沏的清茶,丝毫看不出异处,就非兄弟所能辨识了。”凌君毅微微一笑道:“兄弟也只是猜测,茶中是否有毒,要试过方知。”说着,随手从窗上撕了一角布条,朝茶蛊中浸去。蘸到茶水,既没听到“嗤”的轻响,也没飞起什么青烟,但凌君毅取出布条之后,浸到茶水之处,已经呈乌黑,就像烧了一样。

    公孙相看得惊然变,道:“好厉害的毒药,居然无无味,一点也看不出来。”凌君毅沉着脸,没有作声。

    公孙相又道:“如此看来,那栽赃和下毒,必是一个人干的了。”凌君毅心中暗道:“栽赃的是海棠,早已逮住了。”但这话他没有说出来,只是微微摇头道:“恐怕不是一个人。”公孙相吃惊道:“凌兄是说咱们船上潜伏的细,还不止—个?”“当然不止一个。”凌君毅摇头笑了笑,又道:“一个人能做得出什么事来?目前我虽然还没有把握,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。”公孙相自告奋勇地道:“凌兄如有用得着兄弟之处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凌君毅道:“兄弟确有烦劳公孙兄之处,到时我会知会你的。”第二层是二十名花女睡觉的地方,花女们个个是花不溜丢的小姑娘,每一张上下铺,都整理得乾乾净净,只要你不是女人,跨进这间通舱,就会闻到沁人的脂粉香,保管你轻飘飘,晕淘淘!小房舱,是负责管理花女的虞美人住的,一个人独占一间。另外还有一个前舱。从前的木造船只,船头都往上翘的,前舱,自然和后舱一样,成斜坡状,地方十分狭窄,钱月娥就被囚在前舱里。

    花女们只知道昨晚逮住了一个行刺太上的细,没有人知道她就是海棠。百花帮有一个极严的规矩,就是没有告诉你的事情,谁也不准私相探询,尤其昨晚虞美人已经警告过她们,昨晚的事,不准一个字,自然更没有一个人敢说。钱月娥虽然被凌君毅封闭了几处经,武功已失,但还得有人看守。这看守的人,是由虞美人派来的,由四名花女轮值班。这四名花女,自然都经过虞美人的授意,在看守钱月娥的这一段时间中,有一搭,没一搭的找话题跟钱月娥闲聊。因为钱月娥忍受了凌君毅“逆血倒行”的手法,连一句口供也没问出来,如能由花女们和她在闲聊中吐出一两句口风、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但钱月娥就有这么绝,任你看守她的花女舌翻莲花,她只是闭着眼睛。不闻不问,一语不答。这也难怪,人家既然派她假冒海棠前来卧底,自然经过训练,凭你几个黄丫头,哪能想套得出她半句口风?一天又一天很快地过去,由早至晚,两名花女都向虞美人了白卷。不但问不出她一句话,甚至连送进去的早餐、午餐,她都没瞧一眼,原料不动地端了出来。她服毒药,没有成功,自然想以绝食,活活把自己饿死。如今已是晚餐时光了。舱门外起了“剥落”之声,又是一名花女端着一个食盒,前来接班。

    “绣毯姐姐,你可以吃饭去了。”来的是桅子。舱门开处,绣毯提起中午她送来的食盒,披披嘴,气愤地道:“你还替她送什么饭?真倒霉,这半天工夫,陪着一个只差一口气的半死人。”像一阵风般,气鼓鼓地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桅子只是望着她微微一笑,随手拉上舱门,把风灯桂到木板之上,一手轻轻放下食盒。然后一转身,急急走到钱月娥身边,蹲下身,放低声音,问道:“姐姐,你没什么吧?”钱月娥蜷伏着的人,倏地睁开眼来,望着子,说道:“是你!”栀子点点头,关切地问道:“没事吧?”钱月娥望着她,吃力地坐起身来,一把拉住桅子左手,低下头,有意无意地朝她腕脉看了一眼,目中闪过一丝异采,接着微微摇头道:“小妹,你来了就好,我是被姓凌的小子闭住了经,一点力气也用不出。”桅子低声道:“姐姐被他点了什么道?我替你解解看,能把道解开就好。”钱月娥苦笑道:“这是独门手法,再说,这小子闭住我经,不是点的道,别说你这点能耐,就是武功高过你十倍,也休想解得开。”桅子双眉紧蹙,急道:“那该怎么办?”钱月娥道:“没有办法,我求死不得,只好下去。”桅子忧形于,道:“他们会放过你么?”钱月娥冷峻地哼了一声,道:“他们想问我口供。”桅子吃了一惊,道:“你说了什么没有?”当然,这是切身问题,她自然要吃惊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钱月娥停了半响,才笑了笑,说道:“你想我会说么?你来的时候,她们怎么代你的?”桅子声音得更低,轻轻地道:“我来的时候,虞美人把我叫到房里去,她要我随便和你聊聊,把你说的话,一句不能遗漏,都要告诉她。”钱月娥又哼了一声道:“她们想试探我的口风,那是作梦。”桅子回头看看食盒,说道:“姐姐一天没吃东西,如何支持得住?你该吃些东西才好。”钱月娥道:“不用,我不会吃的,只要你来了就好。”桅子睁大双目,问道:“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?”钱月娥道:“不错,我有一件事,要你去做…桅子低声道:“姐姐可是要我去通知什么人?”钱月娥反问道:“你知道我要你去通知谁么?”桅子问道:“是不是上次我见过的那人?但我不知道他是谁呀。”钱月娥眼中闪过一丝冷芒,说道:“你不用知道他是谁。”桅子道:“那我如何通知他呢?”钱月娥道:“你只要在第二层右舷甲板上,来回走上三次,就会有人和你说话。”栀子点头道:“这个容易,但…但这人怎么和我说呢?”钱月娥道:“你知道我们约定的手式?”桅子道:“知道。”钱月娥想想道:“你只要说:下弦月不太亮了,汐就大,这两句话记得住么?”桅子问道:“这两句话,有什么用?”钱月娥道:“这就是告诉他,我出了事,上面有消息来,由他作主就好。”桅子紧紧记在心里,忽然嗤地笑道:“现在正好是下弦月,就是给人家听去,也没关系。”钱月娥低低的“唔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板子好像想起了什么,忽然双眉紧皱,说道:“但我要到半夜子时才班,这该怎么办?”钱月娥道:“不要紧,咱们约定联络的时间,就是在四更以后。”桅子点点头道:“小妹记下了。”她望望钱月娥,又道:“姐姐,你多少总得吃一些。”钱月娥脸色冷峻,说道:“不用。”桅子又道:“但你…”钱月娥道:“不用多说,你只要把我代你的话,办好了就好。”桅子道:“姐姐只管放心,小妹一定会办好的。”钱月娥冷声道:“你如敢出卖我,随时会有人取你性命。”桅子怯生生的道:“姐姐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?”钱月娥看她有些怕了,脸色稍雾,和声道:“我自然相信你,不然,我也不会付你任务了。但你行动仍得小心,那姓凌的小子,比狗还机警。”子道:“我会的,我不会让他们发现什么。”钱月娥点点头;“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时间过得好像特别快,也许还不到半夜。

    舱门外又起“剥落”指声,有人低声叫道:“桅子姐姐,开开门,该我来接班了。”如以平常的算法,这时候只不过二更方过,这自然是早就安排好的。

    子迅快推开舱门,提起食盒,走了出去另一名花女跨进前舱,很快拉上了门。桅子从前舱出来,第一件事,自然先得向虞美人去报告值班的经过。但她进去之后,过没多久,只见门帘启处,走出一个身材婀娜,穿着一身玄衣裙的少女、俏生生从前舱左首一道木梯,拾级而登;朝第二层上走去。她正是十二侍者一排行九的玫瑰。

    凌君毅自然不会就寝,他在等候着消息,二更方过,就听一陈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!接着房门外响起轻轻叩指之声,一个少女声音叫道:“总使者。”凌君毅问道:“谁?”那少女声音道:“小婢茉莉,奉帮主之命,来请总使者的。”凌君毅开出门去,点点头道:“姑娘先请回去,在下马上就来。”茉莉应了声“是”欠身退去。

    凌君毅掩上房门。步出大舱,登上第三层。只见茉莉、瑞香两名使女佩剑站在门口,一眼看到凌君毅上来,眼神一亮,立即朝门内躬身:“启禀帮主,总使者来了。”里面传出百花帮主的声音说道:“快请。”莱莉、瑞香一左一右掀起舱帘,欠身道:“总使者请。”凌君毅举步跨进舱门,只见百花帮主、芍药、玉兰、玫瑰已经围着小圆桌而立。百花帮主看到凌君毅进来,首失盈盈站起,道:“总使者请坐。”芍药、玉兰、玫瑰也一齐站起身来。芍药接着笑的道:“凌大哥这一着妙计,果然灵验,快坐下来听好消息。”凌君毅拱拱手道:“帮主、副帮主、总管、侍者大家请坐。”随着话声,也在左首一张空位坐下,面朝玫瑰问道:“姑娘探出她的凤来了?”芍药抢着道:“岂止套出口风?今晚咱们就可把潜伏船上的细,一网打尽了。”百花帮主含笑道:“二妹就是急子,此事经过。还是让九妹来说,总使者是主持这项计策的人,自然要听的详细一些。才发号施令。”凌君毅微微欠身道:“帮主言重了。”一面目注玫瑰,说道:“姑娘此行经过如何,在下觉得钱月蛾是个心机极深的人姑娘没被她瞧出破绽来吧?”玫瑰道:“总使者易容术高明,她一点也没有生疑,”接着就把自己扮栀子,进入前舱,详细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凌君毅听她说完,抬头道:“此时不过二更—刻距四更还有两个更次…”芍药道:“时间充裕,咱们就可从容布置,现在就听凌兄发号施令了。”凌君毅淡淡一笑道:“发号施令,在下不敢。其实这也简单得很,那贼人如是在右舷甲板出现,和玫瑰姑娘说话,属下自信可以及寸赶到,把他制住。”芍药道:“我们呢?难道你要我们都袖手旁观?”凌君毅道:“副帮主和总管可以隐身第三层右舷之上,看到那人观身,玫瑰姑娘和他打过手式,暗号符合,二位就可飞身而下,裁住他前后去路。”他口气微顿,眼光望望玫瑰,笑着说道:“只是有一点,姑娘必须记住。”玫瑰问道:“什么事?”凌君毅道:“姑娘必须装作到底,在下突然现身之时,你必须装做惊慌失塔,连连后退,千万不可阻拦于他。”玫瑰道:“那为什么呢?”凌君毅道:“贼身上必然带有“森罗令”一类歹毒暗器、就算姑娘不夫拦阻他,只怕他也会因机密败,向姑娘骤下毒手,杀以灭口。“森罗令”威力极强,极难躲闪得开,因此姑娘必须装作害旧,后退出两丈之外,方保无虞。”攻瑰目中出关注之,问道:“你呢,你不怕他骤起发难?”百花帮主接口道:“是啊,贼人情急拚命,你也要小心些才好。”凌君毅淡淡一笑道:“多谢帮主关照,在下自会对付他的。”百花帮主忽然哦了一声道:“总使者没派妾的差事么?”凌君毅道:“帮主乃是一帮之主,对付一个潜伏的细,何用帮主亲自出手?你只要在这里坐镇就好了。”话声带落,突听茉莉在舱外说道:“启禀帮主,侍者虞美人有紧急之事,晋见帮主。”芍药抬眼道:“决叫她进来。”舱帘掀处,虞美人神色紧张,匆匆走入。

    百花帮主问道:“十五妹,底下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虞美人口微见起伏,朝百花帮主欠身一礼,说道:“启禀帮主,那囚在前舱的钱月娥嚼舌死了。”芍药目光凝视道:“什么?那婢嚼舌死了,你没派人守着吗?”虞美人躬身道:“钱月娥自九姐〔玫瑰〕走后,是由丁香进去看守,只是一直蜷曲着身子不理人,等到丁香发现她头下有滩血迹,她已经嚼舌死了。”芍药冷哼道:“连一个人也看不住,这还是行刺太上的重犯。”虞美人低垂着头,道:“属下特来向帮主、副帮主自请处分。”凌君毅道:“这也不能全怪看守她的花女、钱月娥认为她已要桅子传出消息,任务已了,活着也难逃一死,才嚼舌自尽。她来就一言不发。蜷伏着身子不理睬人,别说是花女们,就是在咱们面前,也一样会措手不及。虞姑娘还是赶决下去,钱月娥的死讯,不可漏才好。”虞美人感激地瞥了凌君毅一眼,说道:“属下上来之时,已经告诉丁香,不准漏一字。”百花帮主道:“那你快下去吧。”虞美人恭声应“是”立即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玫瑰道:“总使者如果没有什么吩咐,属下也告退了。”凌君毅道:“姑娘记着在下的话,务必小心。”玫瑰垂首道:“属下省得。”迅快掀帘出去。

    凌君毅等她们走后,也起身道“目前距离四更,还有一个多更次,帮主、副帮主还可稍事休息,属下也该告退了。”百花帮主微微笑道:“总使者且请稍待,残妾要三妹特别吩咐厨下,做了几式点心,好给大家宵夜。等宵过夜,时间也就差不多了。”芍药睁大一双俏眼,惊喜的道:“大组,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?”百花帮主笑道:“是我叫三妹不要告诉你的,好让你惊奇一下,而且还有你最喜欢吃的东西。”芍药格的笑道:“那一定是玫瑰糕了。大姐,你想的真周到。”接着朝凌君毅道:“方才我就想到凌兄还是留在这里的好。从第三层上看下去,居高临下,不但看得清楚,就是飞身而点拦截贼人,也要比在第二层快速得多。”说话之间,只见舱帘启处。杜鹃、蔷薇手捧银盒,定了进来,放到圆桌之上,然后揭开盒盖,取出四式美点。那是玫瑰糕、枣泥酥、水晶虾饺、蟹粉烧卖,接着瑞香又端上一锅燕窝粥,替四人面前各自装了一碗,才行退去。芍药举筷夹起一块玫瑰糕,送到凌君毅的碟中,娇声道:“我最喜欢吃玫瑰糕了,又香又软,甜而不腻,你先尝尝看。”凌君毅脸上微微一红,道:“多谢副帮主,属下自己来吧。”芍药白了他一眼,道“不是属下就是副帮主,你就不会称别的?”百花帮主也举起牙箸,夹起一个虾饺,送到凌君毅面前,娇柔—笑道:“妾喜欢虾饺,因为它颜色晶莹如玉,洁白无理、总使者也尝尝看。”凌君毅连声称谢,说道:“帮主自己请用。”百花帮主脉脉含情地看了他一眼,微笑道:“快别说了,大家趁热吃口巴。”在柔和的灯光之下,面对着三位娇美如花的姑娘,软语如珠,谁都会感到飘飘然:四式精美细点,纵然可口,也有些食不知味。四人边谈边吃。自然是凌君毅吃的最多。两名使女收去碗筷,又沏了一壶香茗送上。

    时间惭渐接近四更!下弦月,像一弯银钩,斜挂天空,星光暗淡,夜朦胧。楼船上。早己灯火全熄,大家都已入了梦乡。只见靠江岸的暗影中,还有几条人影,隐绰绰分散着站在那里,那是值夜的护花使者。

    忽然,从底舱一道木梯上,出现了一个苗条人影,缓缓拾级而登,路上第二层的甲板。只要看她一身打扮,一望而知是一名花女。她脚下轻盈得没有一点声息,缓缓走向船头,一手扶着栏杆,仰起脸,望着一钩残月,微微出神。她自然就是假扮玫瑰,今晚又以玫瑰的身份。改扮成桅子的温婉君了。她在船顶站了一会:看看毫无动静,又缓缓转身,移步朝右舷走去。夜风吹着她衣裙,显得有些意兴阑珊,每一步,都走得很缓很慢,但她走路酌姿态,却是十分优美,缓缓地移动着,朝右舷甲板上走去。她走得虽缓,但隐身埋伏在第三层楼船上的三人,心情不全都跟着紧张起来!芍药藏在船头,玉兰隐身船尾,她们的任务,是等那人现身之后,只要和玫瑰〔子〕手势合了,就立即飞身而下,截任对方的退路。主力却在凌君毅身上,他要在突然现身的一刹那,就制住对方,使对方没有还手的机会。因此他隐蔽在舱中的右舷,身子紧贴着船舱,玫瑰虽是开始走动,他却已经凝聚了全身功力,如箭上弦,拉了长弓,准备一举克敌。

    栀子婀娜的人影,从右舷船头,走到了船尾,再从船尾,缓慢的走向船头。她虽然并没看到有人在暗中偷舰,但她相信一定会有人偷觑她的。因为这是约定的时间,约定的地点,而且,还是约好了的暗号。她开始又从船头向船尾走去,为了使偷觑她的人,看得更清楚,她几乎每一步都是极缓慢的移动。她有时低垂粉颈,若有所思,看时又举目远看,几乎要碎了手中香罗。不知道内情的人,只当这小姐深更半夜在等情郎,而且等得有些不耐烦了,才会来回不停地走着。凌君毅看得暗暗点头,心想:“这虽然是假戏,但她却演得极为真!”现在,已经是第三次了。她从船头走到了船尾,又朝船头走去。对方若要现身,就该在她走完这一段路之后,出来和她相见的。

    “是时候了!”凌君毅不觉深深地了口气,炯炯双目,只是紧盯在她的身上,同时也耳目并用,注视着四周每一个可能现身的角落。这是一件十分重要之事,自己非看清楚他从哪里闪出来不可。因为他从某一处闪出来,也可以从某一处逸去,自己必须先截住他退路,才能把他生擒。凌君毅的目光一直跟着桅子,从船尾回到船头。现在,她已经走完了约定的暗号,来回三次,在船头站定下来。应该出现的人,还未出现,她自然不能再走动了。只好安详地站在船头,着晚风,手扶船船栏,装作休息模样。其实,她内心可一点也不安详,而且还有些焦急。

    这人怎么还不出来呢?当然,焦急的并不止她一个人,芍药就比她更焦急,一手按着剑柄,不住地攒着眉头,大有不耐之状。玉兰平比较沉着,此刻也渐渐焦急起来:“这人没有现身,是不是已经识破了咱们的行动。这应该是不会的。”凌君毅自然也焦急。但他依然不取丝毫疏忽,只是注视着桅子站立的地方,耐心等候。这和钓鱼一样,你只要稍微动一下,快要上钧的鱼,就会悄然舍饵而去。桅子还是静静地站在第二层船头,第三层上三个人,也一样静静地守侯着。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,应该出现的人,还是杳无影踪。现在,凌君毅也开始怀疑了:“这人会不会不来了呢?他为什么不来,这中间一定有着蹊跷。”他想到“蹊跷”立时联想了许多可能使对方警觉的事情。譬如:钱月娥说的暗号,是不是真的?但她要桅子按照她的待去做,她就嚼舌自尽,显然说的不是假话!暗号既然不假,此人又何以会并未出现呢?难道是她识破了自己的计划?这也不可能!突然,他想到钱月娥要桅子左右舷来回走三次,莫非这就是传递的消息?莫非是钱月娥识破了桅子的行藏?桅子没等到人,自然还是站在那里。如今她已经站了快有顿饭工夫,对方仍然没有面。凌君毅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一着棋,已经输定,自己是输给了完成任务死去的钱月娥手上的。他不再犹豫,立即以“传音入密”朝桅子说道:“姑娘不用再等,他不会来了,你回去换过衣衫,速即上来。”桅子听了凌君毅的话,心头不由得一怔,低着头,缓缓的木梯下去。凌君毅话声一落,朝隐身船尾的玉兰打了个手势,转身朝舱中走去。芍药着问道:“凌兄,事情怎么了?”凌君毅苦笑道:“咱们回到里面再说…芍药追问道:“是不是咱们走漏了消息?”凌君毅摇摇头道:“可能咱们都上当了。”一手掀帘,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上当?”芍药紧随在凌君毅身后走人,问道:“咱们上了谁的当?”玉兰就跟在芍药的身后。

    凌君毅道:“钱月娥。”百花帮主眼看三人走了进来,忍不住娇柔地问道:“钱月娥说的是假话么?”凌君毅道:“至少有一半不假。”百花帮主听得一怔,问道:“一半不假?此话怎么说?”凌君毅道:“她利用咱们,给她传递了消息。”百花帮主又是一怔,问道:“总使者是说钱月娥识破了咱们的计谋?”凌君毅道:“可能如此。”正说之间,玫瑰已经掀帘走了进来,目光一抬,问道:“总使者怎么叫属下回来了?”凌君毅道:“姑娘再等下去,他也不会出来的了。”玫瑰道:“总使者认为钱月娥和我说的不是真话?”凌君毅没有作答,缓缓走到圆桌边上,伸手取起细瓷茗碗,喝了口茶,才道:“姑娘请坐,在下想请你把才才和钱月娥见面的情形,详细地再说一遍。”玫瑰听得一怔道:“总使者是说属下被钱月娥看出来了?”凌君毅道:“姑娘请仔细想想,从进门起,说的越详细越好。”玫瑰依言在他对面一张椅子坐下,说道:“属下是接替绣毯送晚餐去的,绣毯走后,属下就掩上了舱门,把风灯挂到木板上,放下食盒,就朝她身边走去,低低地问她:“姐姐,你没有什么吧””钱月娥本来蜷伏着身子,听到属下的声音,忽然睁开眼来,说了句:“是你。”属下点点头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她吃力地坐起身来,一把拉住属下的手,低着头道:“小妹,你来了就好…””凌君毅突然一拍手道:“姑娘且慢,她拉住你哪一只手?”玫瑰道:“左手。”凌君毅又道:“她坐起来的时候,一直低着头么?”玫瑰道:“是。”凌君毅抢目朝玉兰道:“有劳总管,派个人去把桅子带来。”玉兰答应一声,转身走出,不多一会,她领了茉莉、瑞香,搀扶着桅子走入。凌君毅走了过去,伸手抓起她左手,凝目瞧去。这一细看,果然发现栀子左手掌,有一额极细的朱疙,差不多只有针尖般大小,若非细看,极难发现,不由得哼了一声道:“黑龙会果然设想周密,连派出来的人,身上都有一定记号,外人纵然假冒,也瞒不过他们自己人。”芍药道:“这是她被派出来的时候,刺的记号么?”凌君毅点点头。

    玫瑰道:“她手上刺了暗记,难怪钱月娥要拉我的手了,这人心机当真深沉得很。”凌君毅挥挥手,命两人依然柴着桅子退出,一面说道:“她手上有了一颗极细的朱痣,这是咱们的疏忽,唉,当真差之毫厘,失之千里。”玫瑰问道:“总使者,属下还要说下去么?”凌君毅微微摇头道:“不用了。”玫瑰道:“她既然发现了我是假扮桅子,自然不会有真话的了。”晓君毅道:“钱月娥是个心机极深的人,她虽然发现姑娘假冒桅子,是为了套问她的口风去的,因此她将计就计,正好利用姑娘,替她传递消息。”玫瑰尖叫道:“属下替她传递了消息?”凌君毅道:“不错,她待你在四更以后,到第二层有舷甲板上,来回走三次,可能就是他们约定的某一种记号,咱们一时不察,反而被她利用了。”芍药怒声道:“真是该死的东西。”百花帮主点点头道:“总使者这一推断,极为有理。她知道咱们一定会照她说的去做,她才嚼舌自尽的。”说到这里,目光一抬,问道:“总使者,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?”凌君毅双目之中,神光闪动,忽然潇洒一笑,道:“钱月娥纵然狡猾,将计就计,要咱们替她传递消息。但这几个人已在属下掌握之中,料他们也逃不出我的掌心。”芍药睁大眼睛,喜道:“你知道他们是谁了?你倒说说看?”凌君毅道:“这个…”芍药道:“怎么,你不肯说?”凌君毅抬目道:“副帮主原谅,目前没有证据,在下自然不能入人罪。”芍药披披嘴道:“你就是喜欢卖关子。”百花帮主柔声道:“二妹,总使者说得不错,没有抓到确实证据以前,咱们不能冤枉好人,肃清先,要做到毋枉毋纵,才是道理。”芍药问道:“好吧,我不问,那么凌兄要我们怎么做,总该告诉我们吧?”凌君毅笑了笑道:“事情出在底层,在下自问可以处理得了,不敢劳动帮主、副帮主、总管几位了。”玫瑰道:“总使者还用得着属下么?”凌君毅淡淡一笑道:“姑娘暂时也没有事了,要待抓住了人,才由姑娘出面,和他们对质。”芍药膘了他一眼,说道:“看你好像蛮有把握。”凌君毅大笑道:“在下这总护花使者,难道是好当的么?”百花帮主深情款款地凝注着他,娇声道:“太上真是没看错人。”楼船循着长江,顺而下,如今已经横越安徽,快要进入江苏境界。船上自从发生了谋刺太上,在总护花使者凌君毅的房中搜出“森罗令”之后,太上并不怀疑凌君毅,凌君毅也依然当着他的总护花使者。这件案子从此没了下文,好像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没有了线索,凌君毅也没有办法,只能等着敌人自己出马脚。众女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、难得的宁静机会,牡丹安排玉梨和桃花今晚来陪凌君毅。玉梨肌肤雪白,修长纤秀、曲线玲珑,窈窕、婀娜多姿、丽质天生,丰、美动人。

    凌君毅伸手搂着玉梨的柳:“好姐姐,今天是我俩的好日子,快莫辜负了这今夜良宵,来让弟弟替你衣服肥!”玉梨羞答答的挣开他的怀抱道:“弟弟,难为情死了。”她一手掩着脸,红霞面。那种处*女的娇羞俏模样,真是好看人极了,凌君毅心神不飘汤起来,笑嘻嘻的拉下她纤纤玉手。凌君毅冷不防的把玉梨抱在怀里,亲吻她的红,叫她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嘴心,告诉她这样吻起来才有趣味,玉梨羞红着脸,依照他的话把丁香舌尖,伸入他的口中,被他一得浑身颤抖,使这位初享亲吻滋味的少女,心中就像小鹿般的跳个不停,也不知所措地任他摆布。他的另一只手则在她的全身上下游走地抚摸着,玉梨是娇羞得抬不起头来!经过一阵抚摸,他索开始解她的衣服。一直到她光为止,雪白细,柔润凝脂股的**,呈现眼前。

    玉梨那对高隆的**,尖高翘,尤其是那两粒鲜红如樱桃般的头,向上高翘的立在那红的晕上面,真是丽夺目,圆,粉腿修长,柔细腻光滑凝脂的肌肤,白中透红,小腹光泽平坦白净,**隆起似个小山丘,两片肥肥厚厚呈粉红色的大**,长了浓密乌黑细长的,从**一直延生到两片大**上,中间夹着一个尚未被人开垦过的处*女圣地。虽然玉梨全身每个性感部份己经成了,但是仍未掉稚气的形骸。

    凌君毅自己也光了衣物,那条长硕大,已经青筋暴高高翘起火辣辣的大宝贝,玉梨一看,骇怕得张口结舌,心中想到,这么长硬大的硬家伙,进自己那么小的**里去,怎么吃得消,受得了啊,不被它给撑死了,破了才怪!

    凌君毅将她搂在怀中,一面亲吻她的樱,一面用手指去拨她的**、核,玉梨是生平第一次被男如此亲的抚吻自己的**,感到阵阵麻酥酥、酸酸的,浑身一阵颤抖,一种异样的快,使她美眸生辉,**里濡濡的**来,她的感度更胜其母,口里梦呓般的叫道:“弟弟,庠死了!”凌君毅经过一阵调后,迅速的低下头来,拨开她的粉腿,用手在她那红红的**上抚摸不已,用指头抚她的**,并不时用手拨着那两片红咚咚,滑的两片小**,当然也不会放过她的核,来回反覆不停的又摸又着她那美人的小仙。玉梨被他抚摸得又是另一种异样的快,传遍全身,使她飘飘仙,**大量的从**里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“啊…君弟弟…姐姐受不了啦…好啊…”凌君毅知道她已经庠得难以忍受了,于是翻身上马,分开她两条粉腿,出那红通通的,手握着长的大宝贝,对准她的**口,用力一,只听到玉梨惨叫一声:“哎呀…痛死我了…”她的**己被凌君毅硬进去一个大**了,那一种有被撕裂的疼痛感驱使玉梨忙用双手去推抵他的小腹,不让他再动,口里叫道:“弟弟…不要再动了…痛死了…”“姐,你先忍耐一下,等一会就不痛了。”“弟弟…姐姐还是第一次…现在里面好痛…不要了…你的东西那么大…我怕死了…”“玉梨姐姐,别怕!处*女开苞是会有一点痛的,如果第一次不搞到底,以后再时,还是会痛的。”“弟弟…你要轻点…别太鲁莽…要怜惜姐姐嘛…”“我知道,姐,长痛不如短痛,你再忍耐一下吧!”凌君毅说罢把她双手拉开,狠狠用力一“哎呀”的惨叫声中长硕大的宝贝已齐进玉梨那紧小的桃源去了。玉梨只觉得心被堵得疼痛,好像利刃在穿刺一般。

    凌君毅开始轻,玉梨还是很痛,娇吁吁,香汗淋淋的猛叫狂号:“哎呀…弟弟…你的大宝贝要把我…我的**破了…啊…啊…好痛哇…我实在受不了…啦…”处*女开苞真是有趣,尤其那紧窄的小,把大宝贝夹得紧紧的好舒服,好过瘾。

    “玉梨姐姐,还痛吗?”“好一点了…弟弟…你轻一点…我的子受不了…”凌君毅以一种战胜者的姿态,闲情逸致的欣赏着她的细皮白,玩着她那两颗肥尖翘的**,以及两粒红如樱桃似的头,渐渐加快了下面的**,玉梨的痛苦表情,慢慢的在改变着,变成了一种快、舒畅、惬意、的表情出来。她**里子深处,每次被大**一碰,就使她有一阵搐痉的快,传到四肢百骸而颤抖一阵,心里就出一股水来。

    “弟弟…姐姐现在不痛了…我开始感到痛快了…”“怎么样,姐姐,弟弟没有骗你吧!”“嗯…嗯…”玉梨嗯嗯声的哼着,白股也情不自的扭摆起来了。

    凌君毅见她那付的表情,知道她已开始尝到男女**的乐趣和甜头了,更用力的快攻猛打,大**猛地捣着她的心,直捣得玉梨是死,猛扭合,眸情,声**:“弟弟…哎唷喂…你要捣死我了…我好舒服…好痛快…姐姐又…又了…啊…哦…”室的情──以及在舍死忘生大战的两条虫,正在拚个你死我活,只杀得天翻地覆,人仰马翻。此戏实在使人百玩而不厌…室的声──得“吱吱”的叫声、大宝贝**所发出的“噗滋”、“噗滋”的**声、的**声、和那气咻咻的呻声,织成一曲香人爱的乐章,不朽的响曲,此曲亦会使人百听而不厌矣!

    “啊…啊…君弟弟…哎…你的大宝贝让…姐姐…的**快要升天了…姐姐真的不行了…好弟弟…求求你…饶了我吧…再干下去…姐姐会…会死啦…弟弟…啊…你…你饶了我吧…”“啊…玉梨姐…股摇快一点…抱紧我…你那又热又烫的水…烫得我的宝贝头好舒服…弟弟…快要**了…把我抱紧点…亲姐姐…”凌君毅已快要达到**,双手紧紧捏她的头,股拚命的狠,一轮快攻之下,**一阵稣,背脊一阵酸麻,一股滚烫的浓而出,全部到玉梨的**子里面。

    “啊…好烫啊…弟弟…好舒服…”玉梨生平第一次初尝那滚烫的浓入**的滋味,才知道男女原来是这么美妙,这么神奇,而又是这么舒服!不由得使她甜在心里,笑在脸上。

    桃花的脸很红,头垂得很低,看着桃花那娇羞的姿态,有着细致红的脸颊,那两颗突出衣外的**,纤细的部,整个身材看起是那么浓纤合度,真是令凌君毅兴奋不已。

    “桃花姐姐…开始了哦?”看着桃花轻点着头,凌君毅扑了过去,双手将桃花的身体抱个结实,而桃花也紧抱着凌君毅,她主动的将嘴凑向凌君毅,就这样两人急速的进入爱慾的世界里,两人全神的投入,享受着舌与舌之间,爱慾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呜…呜…”凌君毅可以体会到,两人的心跳正急速的增加。良久,当嘴分开时,舌头间还牵着一丝黏,用舌头后,凌君毅道:“桃花姐,这样可以吗?”桃花娇羞的点点头。

    凌君毅的双手已开始褪下了桃花的上衣,接着把她的短裙也给掉了,桃花的**,各部位都完全散发出成女人的韵味气息,更有一股年青少女独特的衿持在内,让凌君毅不向桃花说起赞美的话来:“哇…姐…你真的很漂亮呢!”“呜…讨厌啦…弟…”桃花娇羞的回答着,但她的身体却没有回避凌君毅的目光,一动不动的站在边,让凌君毅能够欣赏她那傲人的身材及脸蛋呢。循着桃花那圣洁的脸颊,粉红色味道极的嘴,到了傲人的大脯上,极深的沟,凌君毅还看到一双粉紫的**半了出来,顿时让凌君毅的宝贝急速的跷了起来。再往下看时,初没细看,现在看得凌君毅的双眼直瞪,凌君毅看到一大块黑绒绒的隐隐若现,亵的周围更明显的出一小撮的黑在随风飘汤着,让凌君毅的慾急升到高档。

    这时桃花忽然说道:“弟…看够了没啦…你你这样姐…会害羞的…”说完,看了凌君毅一眼,便躺到了上,摆出了人的姿态。

    “姐,弟弟还没看够嘛!”说着,凌君毅跟着桃花躺在一起,亲吻着她。

    “呜…弟…要要看…以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吗…哦…呜呜…”这时凌君毅已往下移动,将桃花的肚兜下,顿时出了呈钟形的完美**,凌君毅一激动就将整个脸放在两颗**间摩擦着,再用两手*着**,并享受着桃花那独特的少女体香,因此桃花说到一半就舒服的发出声音,说不下去了。凌君毅一边用双手着、捏着桃花的**,一边又用嘴巴着、咬着、圈着、着她的小**,让桃花身不由己的用两手紧抱着凌君毅的头,一边喊着:“哦哦…弟…好好的感觉哦…哦弟…姐姐爱…你…哦喔…”桃花的手抱了更紧了,身体也不住的摆动着。

    凌君毅将桃花扶躺下,而桃花的两条腿正用力*着,一只手手指放入口中轻咬着,一只手放在小腹上不知所措,脸则侧移不敢看凌君毅,凌君毅看着桃花那害羞但又带着的姿态,立即伸手将桃花叉的大腿扒开拉直成八字型,凌君毅轻解掉绑在上的细绳,将覆盖在小腹上的亵翻开来,顿时出现了凌君毅渴望已久的桃花的私处,一览无遗,完全呈现在凌君毅的眼前。在烛光的照耀下,油亮亮的闪烁着黑色的光晖,喔!两片纯的小**带着已被凌君毅抚得半开的在那息着,其上有一粒小小凸出的核,当凌君毅用手*核时,桃花竟发出一阵阵的**声:“啊…啊…啊啊…啊…”身体并不时的合着凌君毅*核的动作在不规则的抖动着。

    看到桃花的反应,凌君毅又将指头在桃花的部中,在桃花的核上、两片小**、**口中来回游走,凌君毅就用指头伸入桃花的**里来回的**着。“啊…弟弟好好…喔…哦…姐姐…爱你…快…快…”凌君毅扶着坚的宝贝,将桃花推躺在上,准备直入桃花的处子之。而桃花两手将凌君毅的宝贝也扶着对准她的口处,好让凌君毅能一。于是,凌君毅按着桃花的指引,股用力一,宝贝便准确无误的进桃花的**内,而桃花顿时身体猛然一颤,发出了:“啊呀…”声。桃花的双手举起绕着凌君毅的背部紧紧的抓着,指甲已深陷凌君毅背部的肌中,让凌君毅一痛惊道:“姐…很痛吗?要不要弟弟先拔出来呢?”“不…不用…继继续…弟…不…不用管姐姐…快快…入…哦…”桃花面带痛苦的大力息道。

    看到桃花痛苦的表情,凌君毅一咬牙再猛力一,让原本已进入内的**部份再加的深入,忽然凌君毅微微感到桃花里有一样东西一下子就被凌君毅破贯通了,而桃花原本痛苦的脸,显得更痛苦的,她又发出:“啊啊…痛痛啊…弟…快快…动…痛痛啊啊…”“姐…弟弟来了…咬紧牙关啊…”说完,凌君毅又猛力将宝贝一,顿时看到宝贝所带出的血块,凌君毅知道桃花的处*女膜已经被破了,而桃花也真正合自己结合在一起了。不久,凌君毅的宝贝已能较滑顺的在桃花的**来回**了,于是凌君毅也趴在桃花的身上,吻向痛得连眼泪也下来在哭泣的桃花嘴上,桃花的舌头急速的伸向凌君毅的嘴内与他的舌头着,桃花的双脚紧紧夹着凌君毅的部,让凌君毅的宝贝能更深入她的内,桃花的**一直摄着凌君毅的宝贝,并紧紧的包着凌君毅那巨大的宝贝,哦!感觉极了,桃花的**还真有弹及包容、更具吸引,一直刺着凌君毅的宝贝。凌君毅由慢至快急速的来回**着。

    “喔…哦哦…弟…好…好哦…啊啊…喔喔…姐姐…爱…爱你…快…快干…干…干死姐姐吧…啊啊…哦…”此时,桃花已能放松身体,经由无边的痛楚转而享受着男女合所带给她的乐趣。

    “呵…呵…姐…弟弟也爱你…弟弟会好好待…你的…姐…喔…呵呵…”“好…好…弟弟…姐姐君毅…愿意…啊啊…跟…你…啊…啊…姐姐快…快…死了…啊啊…啊…”一股热冲到凌君毅的**上,桃花显然又被凌君毅到**了。但凌君毅却没有被桃花急速冲出的而**,反而让凌君毅又加快了**的速度,低头看着桃花那两片已被自己**的红红肿肿的可怜**被大的宝贝带进带出的,凌君毅想桃花现在一定还在痛,只是强忍住,不让自己分心罢了,唉!

    凌君毅叫桃花改个姿势,她将夹紧凌君毅的两双脚放下后,凌君毅就把宝贝先离桃花的**,并扶起桃花让她成跪趴的姿势,然后凌君毅才又“噗滋”一声,将宝贝又入了**里,凌君毅学着狗配的姿态,急速的前后摆动部,一次又一次的深入撞击到桃花的花心,让桃花双手抓紧了单,一头秀发被凌君毅憾动的四处飘摇般,甩着头配合着凌君毅的动作叫了起来:“啊哟…啊啊啊…啊…弟……好…好…厉害…哟…哦喔…啊啊啊…再…再快一点…弟干死姐姐…了啊啊啊…”干了桃花几百下后,凌君毅不叫道:“姐…好…姐姐…弟弟要来了…”“弟……没…没关系…进…去…啊啊…啊啊…”桃花似乎已受不了凌君毅的急攻强袭般,身体强烈的颤抖起来。凌君毅猛力一顶,直撞花心后,**忍不住似了出了,全都注入了桃花的子中,凌君毅也全身一颤,虚软了下来:“呵呵…嘘…”深深了呼出一口浊气来后,就直接抱着桃花的部,宝贝也没拔出来就趴在桃花的身上休息着。

    桃花随着凌君毅的**,她也同样的又达到了**,冲出的**配合着凌君毅的渗合在一起,出了体外,接着她也浑身虚般再也撑不住凌君毅们俩人的体重“砰”的一声趴在上一动也不动,是急急的着气。凌君毅怕桃花受不了自己的体重,就将她的身体转向自己,自己在下她在上。手握着手,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,体会着彼此的心跳,由急速跳动转而逐渐趋于平缓,旁边疲累之极的玉梨也是无语的拥着他,谁也不想分离,只是一直享受及体会着合后精神层面的愉及**的疲累感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凌君毅感激式意犹未尽,再看玉梨已经无力再战,于是问桃花道:“桃花姐…你还好吗?可不可以再来…一次呢?”“…嗯…可以…不过…弟…你好厉害呢…害姐姐差点受不了呢!”桃花还很虚弱的说着。

    凌君毅起身一看,才发现**由桃花的**中移出,而且尚在半跷着,上面沾着红色的水滴,**处还牵着一条丝连到了桃花的**间,上还有红红的一块,其中渗和着三人的及**,竟形成了一大片的区域,而桃花也坐了起来,用满意的眼神看着上那片红色斑纹,转头跟凌君毅说:“谢谢你,弟弟,是你让姐姐今天能成为一位真正的女人。”当凌君毅正想要跟桃花说什么时,桃花的手指放到了凌君毅的嘴上,她又说:“姐姐知道你要说什么,这是姐姐愿意的,弟弟…你不是还要再来一次吗?…来…吧…”凌君毅躺下,扶着宝贝让桃花跨坐在自己的下腹,宝贝被**由上到下慢慢的整入,而桃花一直在深呼吸着,且身体还是在急速的颤抖,显然是她的**还是受不了凌君毅那大的宝贝就这样直直进,桃花也因此而停了片刻,才开始上下上下的移动着身体。“哦…哦哦…弟…好…好…啊…哦…哦…哦…”桃花一只手抓着秀发另一只手则撑在上,沈在舒服又略带疼痛的快中。凌君毅则双手仍伸往桃花的一对**上来回几捏挤着,就这样凌君毅让桃花干了几百下后,桃花已气嘘嘘了趴在凌君毅的身上说:“弟…人…姐姐不行…嘘了啦…换…你了啦…”于是凌君毅叫桃花侧着躺,一只手举起她的一只腿,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肩上后,就扶着通红的宝贝进了桃花的**中,来回的急速**着,最后才又。三人休息了一会,收拾乾净,才相拥甜甜睡去。 wWW.guG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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